杏眸微闪,唐慕之狡黠扬唇,继续以右手掀开裙摆。

然后,慢悠悠地从大腿的绑带上摸出……一把匕首。

男人的眼神蓦地沉了几分,黑眸从价值千金的匕首上掠过,却是漫不经心地开腔:“孤品?”

唐慕之闻声粲然一笑,“识货,先生好眼光。”

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又在绝色美人手持匕首的情况下,男人却是不动声色。

准确地说,他根本毫无戒备之心,仍旧是慵懒中透着一股矜贵的禁欲模样。

只听他声调淡漠道:“慕小姐打算怎么用?”

秀眉轻扬,女孩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握着匕首在裙摆上比划了一下。

见状,男人唇角勾起,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浅笑,“原来如此,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唐慕之眯眸,挑眉反问:“那你以为?”

视线从匕首转移到女孩身上,男人淡然地收回手,嗓音磁性,“是我思想狭隘,唯独没想过晚宴上会有女孩子用匕首拆裙摆。”

话落,唐慕之失笑摇头,“原本,我也想做一回优雅的在逃公主,奈何陆璟无中生有……”

说着,她还用脚踢了踢累赘的裙摆,微有不满,“去休息室,一来是要躲开陆璟,二来自然是想撕裙摆。但是这裙子是独家定制,材质特殊,我才想用匕首割来着……”

千算万算还是失算的唐宴星:“?”

他拿走了备用衣服,又特地准备了“重量级”晚礼服,就这……差点都能翻车?!

男人忽而眉目深邃,以陈述的语气说道:“陆璟求婚是意料之外。”

唐慕之点头应声,冷哼道:“我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无缘无故当众求婚,简直莫名其妙。”

听出女孩语气中的不满与介意,男人的腔调变得蛊惑且赞赏,“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浪费时间,这事慕小姐处理得干脆利落。”

个中缘由到底如何,必然陆璟最是明白。

但唐慕之根本懒得深究,声线平缓道:“好在他没有纠缠的意思。算了,把消息压下去,以后也不要再无端招惹我就是……”

女孩嗓音淡漠,语调闲散,仿佛因拒嫁而成为舆论漩涡的不是她。

这时,墨瞳清晰地捕捉到她左腕间的红痕——那是他攥出来的。幽深的瞳中倏然涌出几分凛冽寒意,男人音色暗哑道:“慕小姐,弄疼你了?”

专心开车的萧煦:“?1

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都……弄疼了!别仗着自己皮相不错,下手就没轻没重?!

“慕小姐,您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萧叔,我没事。还有多久能到?”

萧煦匆匆向后瞥了一眼,见自家大小姐确实不像哪里受伤的样子,才回道:“顺利的话,还有十五分钟。”

唐慕之略略沉吟,“嗯,裕棠桥那里多留意,防止后面的车有其它动作。”

“好,我通知一下。”

男人眉峰渐紧,面对她的多次维护和出其不意的举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叫唐慕之的女孩。

满头复古玫瑰粉长发被精致地盘在脑后,发尾隐藏在系成蝴蝶结的真丝发带下。

胸口点缀着羽毛的抹胸拖尾蛋糕裙被羊绒披肩遮了大半,而匀称白皙的双腿刚被他以羊毛毯盖祝珊瑚红的毛毯流苏下,隐约露出高跟鞋上一双泛着莹白光泽又秀气十足的双脚。

一个绝色潋滟的女孩,堂而皇之地在裙摆里藏着匕首。面对狗仔和危险始终运筹帷幄,这样的风姿很难不叫人深思。

但对此,司机却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就听他淡定地劝阻道:“慕小姐,您今晚的装扮不适合近身搏斗。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或者我让保镖队去做也行。”

少顷,男人薄唇微扬,慢条斯理地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方黑色暗纹手绢。

他将手绢覆在唐慕之泛红的手腕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轻轻揉搓着,“慕小姐,方才是我冒昧。”

唐慕之面露错愕,但并未扭捏地收回手。

可若是仔细看的话,她的右手在微微蜷缩。

目光落在被黑色包裹着的左腕,她咽了下喉咙,微微弯唇,“这么容易就泛红,可能是敏感辑…”

男人指腹温热,手法娴熟地在腕间按摩,嗓音戏谑,“不是疤痕体质?”

腕间触感陌生,但鼻息间男人的气息却越来越浓烈。唐慕之注意到后者略显玩味的眼神,眸光顿时变得无辜至极,幽幽道:“不是敏感肌,也不是疤痕体质,可能肌肤比较娇嫩……”

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连空气中似乎都氤氲着丝丝缱绻之意。

男人并未开口,只是唇角漾起的弧度深意十足。

须臾,他停下动作。将黑色手绢系在女孩腕间,口吻罕见地夹着几丝惋惜,“裙子称你,弄坏了可惜。”

唐慕之:“?”

光是裙撑就好几斤重的价值八位数的高定礼服,总算有了一个优点——

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