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出神入化的轻功,而是一双手。一双能抓铁有痕,碎石裂碑的手。

沙丘猫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保证一击即中,绝不落空。只可惜赵鱼手中的刀,绝不是一件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这一年多来,赵鱼一直在反思,突破,改变,超越自己。他不仅成功地给自己重新安装了一个脑子,而且手中的刀也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现在他的刀可以将十丈外的苍蝇,精准地分为两半,可以斩断奔腾的流水,强行改变劲风的方向。

虽然不能称为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但至少能够在江湖上名列前五。沙丘猫哈哈大笑,道:“你小心了1

笑声连绵不绝,听起来忽然在东,忽然在西,忽然在头上,忽然在脚下,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处于什么位置。

可是赵鱼知道,他已经锁定住沙丘猫的位置。赵鱼冷冷道:“小心的人是你1随意一刀挥出,刀光如一道匹练,向西南方击去。

他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刀,却将沙丘猫打回原形。沙丘猫站在西南方向,眯着眼睛不停的眨,一滴滴的汗水从脸颊流下。

他额头少了一大片头发,捂得严严实实的衣襟,已然敞开,露出一身色彩斑斓的花绣,脚下落着七八个钮扣。

只要赵鱼的刀往前再递上几分,少的可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项上人头,敞开的不是他的衣襟,而是他将被开膛破肚。赵鱼手肘弯曲,显然留了相当力量,只要赵鱼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将他彻底摧毁。

赵鱼轻轻在刀身上吹了口气,刀身震颤,发出铿锵的声音,冷冷道:“我的刀追上了你。”

沙丘猫一张脸成了紫酱色,汗如雨下,人若虚脱,好像刚出缸里捞出来的一坨卤肉,汁水淋漓,

他已经用尽全力去躲避赵鱼这一刀,但是他始终摆脱不了赵鱼的追击。赵鱼看着一身土色衣服,淡黄面皮,仿佛与这茫茫黄沙融为一体,手里托着一包零食的第三人,试探着问道:“你是蜥蜴?”

那人道:“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托在手里的零食飞了起来,化为刺鼻的烟雾,要命的暗器。

蜥蜴飞鸟般的掠起,越过赵鱼的头顶,右手多了根二尺余长,通体土色的金属尖针,戳向赵鱼的后颈。

他发射的一堆致命暗器,都足够赵鱼手忙脚乱,哪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后面的击杀?除非赵鱼有三头六臂。然而赵鱼只有一双手,一把刀。

但就是这一双手,一把刀,却仿佛汇集了天地间所有神奇力量,足以抵得上一千只手,一千把刀,挡得住来自方方面面的袭击。

事实上也是如此。赵鱼一刀挥出,闪电般迅急的刀光绕着他身躯,打了个转。迎面而来的暗器,转眼之间绞得粉碎,被风吹散。

刀光转到后面,直击蜥蜴的心口。蜥蜴好像戏台上的小丑,不停的翻跟斗,一口气翻了一百零八个跟斗。终于一口气喘不上来,双脚发软,坐倒在沙地上。

蜥蜴胸口起伏不定,一张大汗淋漓的脸孔已因愤怒恐惧而扭曲抽搐,吃惊地看着赵鱼,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鱼的刀已经插入鞘中,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冷冷说道:“三位仁兄请给我一个面子,放这位姑娘一马,我请你们吃饭喝酒。”

沙丘猫苦笑道:“我们给了你的面子,以后谁会给我们面子?况且你杀了我们的兄弟,我们结下的梁子,已经无法化解了。”

赵鱼右手五指搭在刀柄上,道:“你们已经见过我的刀。”死亡虫子道:“你的刀很快,我们绝对招架不祝但是我们并非懦弱胆小之人,为了兄弟,我们可以流尽最后一滴血。”

回过神来的蜥蜴,走了过来,大声喊道:“所以不是你杀我们,就是我们杀你,这是所有江湖人的宿命!没有什么好愧疚的1

三人同时出手,这是一场提前就知道结局的决斗。赵鱼赢得干脆利落,可是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他冰冷无情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所杀。

杀人者不配得到善终。

黄昏,金黄色夕阳照在沙漠上,犹如遍地的黄金。

赵鱼牵着骆驼,缓缓走向数里之外的一个古堡。

那古堡原本是个军事要塞,随着国家战略调整,军队的撤离,古堡就成了某些不法之徒的天堂。

这里有酒馆,赌坊,妓院……凡是值得让男人眉头不皱一下,挥金如土的行业,这里都能找到。这个古堡现在是“高人”小方的领地。

小方其实一点也不高,他是个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当年他妈妈怀他的时候,误服了庸医开的药方,给在肚子里的他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以致他的个头始终维持在三尺童子的水平。

别人称他为“高人”,是因为他行事阴险奸诈,高深莫测。事实上他的确如此。因为他手段了得,多少人高马大的英雄豪杰,甘心情愿的替他冲锋陷阵,效犬马之劳,从不敢对他这个矮子有任何轻视之。

现在头戴金色帽子,下巴留着长长的胡子,身穿黄色龙袍,腰悬五尺长剑的小方,蹲在纯金打造的椅子上,俯视着他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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