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眸光闪了闪,没掩住口风∶“你怎么……”

她意识到不对劲,闭紧了嘴。

明祈看着前方彭琴和那妇人聊天,忽然说∶“江家不是出了个塔北执政官吗。”她含笑看她∶“怎么,一个执政官,还怕压不住宋家?”

她顿住,压低了声音凑过去∶“还是说,怕我?”

“笑话!”

江芙拍案而起,一脸惊怒。

她高昂的语调和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旁边人,原本在闲聊的女人都看了过来。

彭琴也回过头,见她站在明祈身边,忙问∶“诶,这是怎么了?”

江芙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张地笑笑。

明祈放下手中的茶盏,淡定的说∶“宋夫人,无事。刚刚只是在和江小姐讨论黑珍珠和黑巴克谁才是红黑色系中的经典品种。”

“啊对。”江芙理了下垂在耳边的碎发,笑得明媚大方∶“我们都对宋夫人你手上的月季很感兴趣。”

“这样埃”彭琴狐疑的看着她们,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

“那当然是黑巴克了。”她旁边的妇人接口说∶“要真论起来,黑巴克可是最优越的品种。要是培育得好,它完全秒杀一切黑红色和绒光品种。”

彭琴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也没管她俩了,又和那个妇人讨论起如何栽培。

江芙松了口气。

她低头,和明祈含笑的眼对上,愤愤不平∶“我父亲堂堂塔北执政官,怎么会怕你一个孤女?”

明祈∶“哦?”

这一声隐含挑衅,江芙气得胸前起伏。

她想诘问明祈,又怕引来彭琴的注意,低下声去警告∶“明祈,你得罪了秋儒,又把秋汀的幼子弄了进去。你以为你还会有好日子过?”

“你不会真以为,就凭你、就凭明家,能胜得了秋家吧?”

“所以,”明祈看向那边的彭琴,顺着她的话头说∶“我选择和宋家联姻自保。”

明祈挑眉笑∶“这不就是我最好的退路吗?”

少女言笑晏晏,唯有那双墨瞳深沉,仿若能吞噬一切。

江芙呼吸一滞。

正此时,有喧闹的人声过来∶“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人未至声已到。

旁边有人回答∶“爸,妈今天邀请了一些人来家里聚聚。”

过了转角,宋辉和宋思北的身影便出现在人前。

宋辉看到这里站着坐着的人也是意外,继而朝她们打招呼摆手∶“原来是彭琴私下组了聚会,我们这就不打扰了。”

这里坐着的都是和彭琴年龄相仿的妇人,抑或年轻女子,就连宋南飞这唯一的男性刚刚也已经拉着明雅离开了。

宋辉就打算带着宋思北回主楼。

转身的时候,他眼角不经意瞥向一处,忽地一愣。

“你……”

宋辉看向明祈。

此刻,明祈坐在石桌边,旁边花圃里的二月兰开得艳丽茂盛,她被簇簇鲜花掩在中间,周围的其他女孩都没她形貌佚丽。

明祈抬眸,鸦羽一扇,对上宋辉愣怔的眼∶“宋伯父。”

宋辉被这一声惊醒,很快反应过来∶“诶诶……你就是小祈吧?”

明祈朝他轻点头∶“是。”

宋辉显出几分语无伦次来∶“碍…原来你就是…就是正阳的女儿。这看着…这眉眼间倒的确有几分相像。”

他站在原地尬笑两声∶“正阳要是知道他女儿如今长得这般好,一定很高兴。”

明祈静静看他。

彭琴推搡他∶“你不是有事要去找南飞吗?快去吧。”

“哦哦…对对……”宋辉忙点头。

再次转身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瞟向明祈。

少女穿了一身白纱裙,无暇清冷,被盛放的二月兰簇拥,透着格格不入的皎洁。

“走吧……思北,走了。”

他收回视线匆匆离开。

宋思北和明祈眼神交汇一瞬,两人交换眼神,他方才回身跟上宋辉。

江芙看了个全程,意味不明的古怪笑了声。

“明祈,我保证,你不会和宋家联姻。”

拿这个反复说事,着实无趣了。

明祈似乎有些无味∶“是吗。”

江芙像是怀揣了什么重大秘密,凑近明祈,不怀好意的∶“明小姐,你不妨猜猜,宋思北一个私生子,凭什么能养在彭琴的名下?”

明祈敲击轮椅的手顿祝

江芙笑了下,似乎拿捏了把柄,一点一点引鱼上钩∶“你不妨再大胆的猜猜,宋思北那个早死的倒霉亲妈……”

她越靠越近,几乎贴着明祈耳廓∶“他亲妈……长什么样子?”

明祈顿了顿,“你想说什么?”

江芙离开她耳边,坐正身子,和明祈清泠的眸对视上,笑得得意洋洋∶“有些东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明小姐若真的好奇,不如自己去找找真相。”

明祈微眯眼。

而江芙却忽地站起来,看向彭琴∶“宋夫人,早就听说明小姐吹得一手好古埙。今天阳光正好,气候适宜。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午后赏花品茶,不如就让明小姐为大家表演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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