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云越想越气。

“要不是这老官垂涎我家莲儿姐姐,这会儿我都要被老爹吊起来打了,你们,你们两个......”

张云大口骂着,余光扫到了之前埋在石榴树旁的那泡屎。某个“邪恶”的整蛊计划忽然变得更为“恶毒”了一些。脸上的表情骤缓,也不继续呼喝这胖瘦俩伙伴了。指着地上的土堆儿。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们看,石榴树下我埋了个宝贝!虽然你们两个没啥义气,但私塾里也就咱们仨的关系最瓷实!也不知道宝贝给你俩谁好......”

“这样,你俩现在去把宝贝刨出来,谁手快归谁1

前半句,埋了宝贝是假。后半句,关系最瓷实,是真。即便孩童,也有哥们儿义气一说。但熊孩子相处的方式么......很特别。

......

“啊!......”

“哇哇哇......”

不久后,张家园子里响起了两个小男孩吵着要找张父、张母告状的哭骂声......

......

......

轰隆隆!

咔嚓!

也不知怎么,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边凭空现出几大团乌云,晴朗的天空被遮住了大半边儿。紧接着飞砂走石,电闪雷鸣。

“下雨喽!收衣服喽1

一癫僧一边胡乱的喊着,一边打起把尽是破洞的老旧油纸桑慌慌张张、疯疯癫癫的往雅楼方向跑去。

路上行人看着电闪雷鸣的乌云,看着癫僧落汤鸡一样的狼狈样。都急着赶路或是关门窗,甚至于像他喊的一样收拾晾晒衣物。哪有人发现,这根本就是干打雷不下雨,乌云之下没有半滴雨水落下。

不过,这是对别人来说的。这位疯疯癫癫的和尚可狼狈的紧,天上没有雨,他的伞下倒是有!

人家的伞是用来避雨的,他的伞却是用来求雨的!伞面上破破烂烂的窟窿似乎连接了某个水池、瀑布。只见无数豆大的雨滴从这些窟窿里落下来,砸在他秃秃的脑壳上溅起一蓬蓬的水花。半柱香的功夫,这癫僧便被淋了个落水狗一般。

......

说话间已经入夜,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用高杆儿挑起大红灯笼,挂在雅楼门前的雨搭之下。其中一人回身对张柳氏道。

“看样儿得来一场大暴雨,也不知道官府的客人还来不来了。”

张柳氏心里也自忐忑。蹙眉望向张父。张父捋着几缕花白的胡子,同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事儿哪好打发人去衙门口问?官老爷想来就来,真要是下雨不来了,或者被官夫人拽回宅子,也轮不到他来多嘴。

只是这事情敲不定......实在耽误生意。

最大的两个花酒雅间都得给官老爷留着,几个最有面儿的姑娘也得提前做好准备,替官老爷备着。想着生意上的得失,张父张贤仁转过身,抬头瞧了眼二楼那排纸窗。

直到看到某间纸窗后,谭莲儿与某个男子相谈甚欢的影子,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谭莲儿是雅楼的头牌,土窑城里做风月生意的楼子不少。官老爷点名来雅楼也就是为了谭莲儿陪。看看天上的大雨,这要是不来还好,真要是来了,也不知道谭莲儿能不能把她屋里那位爷给哄出去。

放在平时,一旦有衙门差人来打过招呼,张柳氏就肯定不会再给谭莲儿安排客人了。可今天赶巧,这位客人也不是个能轻易得罪的主儿。

此人身长七尺八寸(注),面如冠玉,英气逼人。头戴嵌宝紫金冠,身着穿花红箭袖。腰间配着一青一红,一长一短两柄宝剑。面生的紧,怎么说都不像是小小土窑城就能容得下的“爷”。

什么是老鸨?那就是世间最会瞧人的人精。

把微服私访的皇上当作一般嫖客得罪,然后被人啪啪打脸这种事儿也就戏文里写写罢了,怎么可能成真?

看此人的衣着、样貌。腰间佩剑和面孔中隐隐透出的威严。这哪是一般的公子哥?没准是皇城里某家将门之后。别说土窑城的衙门老爷就是芝麻大的官儿。就算清江州的知府大老爷能不能吃住他也是两说。

张柳氏是一点没敢得罪。但他点着名要谭莲儿陪,总还是想尽力劝两句,省的麻烦。结果真是不看还罢,当她把眼睛望向对方的眸子时,竟然看那眼瞳里隐隐泛着紫色!顿觉意乱心悸、目眩神迷。一种怎么压也压不住,刀山血海般的戾气扑面而来。

扭头唤来谭莲儿,使个眼色。张柳氏只道出一个“请”字,随后便一句不敢多说的退了下去。

......

张父张母商议之际,一脏和尚疯疯癫癫的冲进雅楼大门,同张柳氏撞了个满怀。只见他八字眉、三角眼,高高的颧骨上还蹭着一抹灰,完全没有一个僧人应有的庄严法相。身上的青色僧袍更是不堪,似乎被哪双抓肉吃的手抹过。脏兮兮、油腻腻的。这癫僧本就又脏又臭,又滚了一身雨水,一撞之下,只染了张柳氏一身的泥汤污秽。

由于十年前同释寂法师之间那几次令人极不愉快的会面,张父张贤仁对僧人和尚之类的无甚好感。忍不住吹胡子喝到。

“哪里来的癫僧,怎么一点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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