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露薇过得并不轻松。

每天一走进办公室,她就感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摒气,仿佛忘了怎么呼吸,也不敢大声地喘气。办公室里很少看到叶峻,但是只要他一出现,所有人就会紧张起来,着即正襟危坐做投入地忙碌工作状,一边互相低声地提醒:哎,老叶,老叶来了。然后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提起某个事情,开始好像很认真地讨论起某个不知道怎么会忽然想起来的、配合的人心知肚明地非常默契但是因为太仓促却应和地答非所问,讲得支零破碎,因而使得旁边的人忽然感觉莫名其妙的话题来。

露薇虽然不太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怕叶峻,但是却总感觉在被人意味深长地考量着,芒刺在背。露薇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她劝说自己尽量放松,但是放松不下来。

有一次露薇的电脑有点问题,听说售后有个同事很会修电脑,于是联系他。售后的办公室在楼下,没多一会,他就上楼来了。露薇在售前区太紧张,于是问他能不能去楼下售后那里?售后的小伙子说,他也是在售后呆得闷到不行,所以跑到他们售前这里来放松一下。露薇心想:没想到售后的气氛也不轻松埃

有一天,一位从国内总部来的同事到肯办来支持项目,坐在露薇旁边。露薇刚走到座位上,他马上站了起来,有点紧张跟她握手说:您好,我是向辉,我刚到肯尼亚代表处。

工作中,露薇去找他讨论问题,他总是礼貌地先跟她打招呼,露出真诚的微笑。

露薇静静地呆了一呆,那种亲切热情的感觉,仿佛吹过来的是一阵春风。

露薇恍然想起刚到这里时的自己。

几天之后,这位同事迅速地适应了办公室里凉嗖嗖的冷淡环境,他脸上亲切温暖的神情不见了,眼睛里多了一些不安和警惕的影子。不再散发出和煦。

露薇心里些许失落。

这期间,总部承载技能平台的培训部长给她打过两次电话,问她新员工培训计划里的内容学习的怎么样了,工作中有没有发掘到一些本地的关于承载方面的市场机会。

露薇觉得有苦说不出,她到这里两个多月了,可是她每天都在熟悉怎么去办通行证,去机场接人,端茶上菜。她的专业培训都是在这些工作间隙抓紧时间自学的,离完成培训还差的远呢;至于市场机会,那真是别提了,她根本连接触都还没接触到。露薇想说:我的接待能力大有长进,但是你们考核又不考这个。

电话里传来的培训部长的声音透着关怀和暖意,露薇听得心里泛出酸软,她很想开口跟这位素未谋面的人说说话,请教一下市场工作应该怎样开始做起,她实在很想找个人来聊一聊她现在的许多困惑和不安。可是她心里又很犹豫:毕竟都在一个公司里,万一她认识叶峻。再说代表处内部的工作讲给其他部门的人听也不太合适。

露薇心里一肚子千头万绪,嘴巴上却只是“嗯嗯”,说不出话来。那头的培训部长似乎理解露薇,没有再问,只告诉她承载群组给她安排的“一带一”的指导师傅江应是蒂凡总监办的,他们办公室也在内罗毕,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聊聊,业务知识和市场方面的问题也可以找他指导。然后说过一阵子要进行专业能力摸查了,让她准备一下。

办公室里,露薇一直没看到春野溪涧,问同事才知道她已经离职了。春野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成为她老公的黑人男朋友,大学没毕业就跟着他来到了肯尼亚。她在肯办从最初级的行政做起,到客户经理,一直做到客户总监,在肯办工作已经七年多了。

露薇听到她离职的消息,很是吃了一惊,听说叶峻很欣赏她,她的职位也已经很高,现在她离婚了,她毕竟是个中国人,在这个遥远陌生的非洲国家,她要怎么生活呢,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她不得不要离开这里呢?

春野溪涧离职后,客户总监的位置一直空着,客户关系团队的管理形式上挂在致瑶身上,实际上叶峻在亲自控制着。

叶峻领导的售前团队是一个被称之为营销铁三角的结构,客户经理,产品经理和商务经理,这三个部分职能不同又互为支撑互相配合,像一个三人背靠背的特种作战小队,能够稳定有效地cover住客户的方方面面,是通信营销经验总结出的精粹组织形式。

客户关系团队一共有六个人,四个中国人,郑轶、陶韬,去年刚毕业的远山和致瑶,加上两个本地员工steve和simon。steve是一名高级客户经理,本地关系丰富。simon既是技术科的,有时又协助做客户关系的工作。

郑轶是个内心阴柔细腻的男子,个子中高,面容光滑,年轻稳重,听说是因为受到叶峻的注意和大为肯定,不久前刚从售后调过来的。

陶韬个子也不矮,但是他的肩膀宽厚,所以显得横度更明显。做事任劳任怨,工作信条是一切跟随领导意思,达到领导满意为准。他是在露薇之后不久入职的,闲聊的时候他说国内做客户关系,喝酒喝得太厉害,喝到胃出血,实在受不了,所以选择到国外来,因为听说国外做市场不大用喝酒。不知道他是否感觉这次来对地方了。

致瑶和远山是陕西外国语学院的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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