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山脉中段南三十里处,若从地图上看,虽然离北方的齐国的边境仅有三百余里,可中间隔绝着崇山峻岭,并且北面又有西江、湘水这等天堑,因此从未发生过战事。

晌午时分,秦扬终于来到湘北镇外。他并不着急进入,而是认真地观察一番。镇口进进出出的人不是很多,来往的基本都是去楚北山脉外围打猎的猎户。正巧有一队扛着打来野兽的队伍也从北边行了过来,秦扬自幼和山林为伍、野兽为伴,看到此景倍感亲切,也不自觉地跟了上去,随着这队人身后进了湘北镇。

镇中并不繁华,除了一个大集之外大多是居民的住所。秦扬随着猎户们来到集市,看到路旁包子铺里热气腾腾的笼屉,才想起来师父给他带的东西。他从背后拿下包裹,在里面摸了摸,拿出一根金条。

这根金条是老者十年前带进山里的,曾经在训练秦扬蹲扎马步时,让他用一根手指撑着这根金条来锻炼。现在秦扬走出大山,金条就作为钱财被他带出来了。

可这一拿不要紧,马上就被身边的人注意到。试问,一个穿着朴素又面相生分的少年,手持如此财宝,怎会不被人惦记?

秦扬正要过去买几个包子吃,不知从哪里钻过来三个流里流气的人,挡在他面前。

“小子,跟哥儿几个去那边聊聊?”

秦扬见眼前几人有意无意地看向他手中金条,眼中难掩贪婪之色,就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心险恶啊!

秦扬心中无奈,看来师父说的是对的,只不过没想到刚下山就遇到了。

然而秦扬并不慌张。他看了看混混们指的方向,心中暗暗琢磨,一会将三人打晕后如何处理,不要闹的鸡飞狗跳。毕竟他初来乍到,最好还是不要惹出太大的是非。

“走,咱们去那边没人的地方说话。”

秦扬刚要动身,却看到一个猎户从前面跑过来,挡在他和混混中间。

“你们几个天天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就知道偷鸡摸狗,祸害外地人,真是把镇子的脸都丢尽了。”

几个混混一脸晦气:“高正,你也是半个臭外地的,少管闲事1

这个叫高正的猎户并不退缩:“如果不是念在曾经是塾中同学,我早就揍你们了。赶紧走开1

“他娘的,真烦,走了。姓高的,你小心点1

三个混混放了狠话,灰溜溜地走开了。高正转过身,对秦扬笑了笑:“让你见笑了,这几个是我们镇上不争气的东西。”

秦扬这才看清高正面貌。他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生的人高马大,但眉目又几分清秀。

“多谢出手相助。现在已经晌午,不如一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吃顿饭?”

高正看了一眼秦扬的金条,言辞之间也有些震惊:“真想不到你竟然会随身带着这么贵重的财宝。就算要花出去,也该找镇上的钱庄换成银两再说,寻常饭馆哪里找的开这么多钱。不过钱庄在南边,这顿饭我请你,吃完饭你再去兑换吧1

秦扬看出高正是敞亮之人,也不矫情。两人就在包子铺坐下,点了二十来个包子和两碗汤。

高正夹起包子一口吞下,大嚼几口,见秦扬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说:“今早忙了一上午,耗费的体力有些多,所以吃的粗鲁了些——”

秦扬二话不说,也夹起来一个包子,一口吞下。两人嘴里边嚼边对视,不禁都笑了起来。秦扬和高正本就年龄相仿,如此一来更加亲近。

高正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随后放下道:“我娘说过,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咱们这个年纪的人,正是最费粮食的时候。正好,一会我给她也带几个包子回去。”

一番闲聊,秦扬也大概了解了高正的情况。

高正祖籍在北方齐国,后逃难到楚国,他的母亲是楚人。高正的父亲几年前因病去世,现在家中除了母亲外,还有个十一岁的弟弟。本来他之前上过书塾,想走考取功名这条路,但父亲去世后,他只能肩负起家中重担,靠打猎来养家糊口。

不过高正并非自怨自艾的人,讲完家中情况,他只是笑了笑:“今天只能请你吃顿包子,一会我去拿回猎物的酬报,送到家中去。”

秦扬正要接话,只听集市上传来一阵骚乱。循声望去,见一个身着戎装的兵士,手持一张榜,高声叫嚷:“凡湘北镇户籍者,每户出一男丁,三日内前往镇东行营报道1

秦扬不禁疑惑,问:“发生了什么事?”

高正叹了口气,回答道:“晋国来犯,据说有八十万人。现在举国征兵,家中有男丁者都要参军入伍。”

秦扬听闻,细细回想起师父为他讲的天下大势。

晋国在楚国正北方,雄踞中原地带,北拒胡夷,东邻齐国,西接强秦。晋楚国界为西江平缓之段,不存在天险,两国大军都可过江而入侵对方。

百年来,两国交战不断,各有胜负,大多争于西江两岸。最近一次大规模的交战,正好是十年前。那场战争楚国略胜一筹,攻下了西江北岸原本属于晋国的数座大城。而师父曾断言,晋国绝对不会允许中原的门户被楚国占领,一定会再度发动战争,将楚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