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当是本宫误会了。”北宫腾霄浅浅一笑,从身侧拿出一个汤婆子给她,道,“暖暖手。”

楚姣梨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精致绣花的汤婆子,放在了腿上,慢慢也察觉不到冷意,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思绪放松了下来:“谢殿下。”她低下头,抿了抿唇瓣,道:“民女断不会想到殿下会不乘坐马车而步行,这才将你错认成别人……”

北宫腾霄轻轻挑起了眉,道:“本宫极少出门,你倒是认识本宫。”

楚姣梨顿了一下,初见北宫腾霄之时她确实与那些普通百姓一般,不知道他的身份。

她有些尴尬地眨了两下眼,纤细的手指摁在绣花的汤婆子上用了些力道,指甲微微泛白,她尽量表现得不心虚,道:“见过画像。”

帝都并未流传皇室的画像,私画更是大罪,能证明身份的,除了这象征着皇室的马车,以及尊贵的蟒袍,就只有他腰上的腰牌了。

今日他一身常服,能够驻足观望他的,无非也只是一些妙龄少女,寻常人家并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至于他头上的发冠,虽是皇家独有,也鲜为人知。

北宫腾霄却没有戳破,只是淡淡地笑着,道:“你可着实让本宫好奇。”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道:“民女无趣得很,不值得殿下好奇。”

“方才路过齐世子的府邸,是听闻路人在说有个皇商的女儿正在卖身救妹,本宫不想惊动他们,于是下了马车想看个究竟,却不曾想遇到了你。”北宫腾霄抬眼看她,轻笑了一声,“至于出宫,是为了买弓箭,不过你倒是把本宫的钱花光了。”

“民女并不是有意打扰殿下,至于找殿下求救……实乃情势所逼。”

北宫腾霄眼底划过一丝戏谑,道:“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只想感叹这巧妙的缘分,本宫既会花钱买你,自是觉得,你比那弓箭要有意思得多。”

楚姣梨咽了咽口水,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望了望外头,忽地刮来一阵大风,面前经过一辆反方向的马车,车中坐着一少年,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精致的五官与北宫腾霄竟有八分相像。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仔仔细细瞧过后才敢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北宫腾霄是皇帝的独子,皇帝也只有两个弟弟亦年过四旬,那个少年简直像是与北宫腾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先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不禁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车中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那热烈的目光,轻轻往她这儿一瞟,吓得她立即转身坐好。

北宫腾霄瞧她一脸紧张的模样,轻轻挑起眉,道:“怎么了?”

楚姣梨缓缓抓紧了膝上的衣裙,道:“看到了一位……和殿下长相相似的少年。”

北宫腾霄顺势朝着前面帘子的缝隙瞄了一眼,偷着窗帘瞧到车中人的些许背影,他的眸光暗了下来,声音略带低沉地道:“无关紧要的人。”

瞧他态度反常,明显是认识,他似乎……还有些不悦。

楚姣梨暗暗记下此人,抿了抿唇瓣,不再继续这个让他不高兴的话题,道,“马车……要去哪里?”

北宫腾霄浅笑,低头斟了两杯茶,道:“回宫。”

楚姣梨愣住,似乎有些为难。

北宫腾霄举杯抿了一口茶,挑起长眉,道:“怎么?本宫花了一千两买下你,还带不走你?”

楚姣梨轻轻蹙起罥烟眉,纠结了一番,终于开口道:“殿下,其实赵管家只给了楚府一百两银子……”

“哦?”北宫腾霄愣了一会儿,释然一笑道,道,“无妨,那便当那九百两,是本宫自作多情了。”

楚姣梨立即后悔了自己的多嘴,她咬了咬唇瓣,道:“不是的,民女非常感动,民女会尽快还清你的钱,而后……”

北宫腾霄轻笑一声,道:“如何还?”

一句话,问到了楚姣梨的心坎里,她神色微变,启唇却无答话。

“就当你只借了一百两,可眼下你该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了吧?”

楚府确实不能再回,她一无所有。

看着她略带沮丧的神情,北宫腾霄轻轻挑眉,将装满茶的杯子推到了她的面前,道:“你想要自由?”

再过两个月,皇上才会为北宫腾霄建造府邸,眼下他仍住宫里。

宫内规矩繁多,从前入宫时,北宫腾霄已是皇帝身份,她仗有北宫腾霄的宠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从未学过宫中规矩,也从未有人敢对她指指点点。

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身份不同,她若不迎合北宫腾霄为妾,定会吃尽苦头。

想罢,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本宫给你出个主意。”

闻言,楚姣梨抬眼望着他,那映着她倒影的清澈眸子似笑非笑。

“你当本宫的侍女,那一百两当是抵你的月银,等你还清了,本宫就还你自由身。”

一百两对于一个下人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如此,北宫腾霄便是想长期留下她了。

楚姣梨轻轻挑了一下眉,而后抬手,抽出头上的簪子,顺滑的青丝披散开来,宛若清纯绝美的谪仙,那孤傲清冷的性子,即便穿着简陋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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