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景回身看去,正好对上楚皇的眼眸。

握刀的手猛然收紧,他转回头看向洛祁渊道:“有我在,你杀不了他。”

洛祁渊好似没有听见,只是一步一步的走进御书房。

同楚皇四目相对,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却是这般的杀伐血腥。

而洛祁渊的身后,不知何时来的熏儿走进来,看着站在一旁的南晚晴,眼中满是杀意。

“他今日,必须死!”熏儿看向楚瀚景,沉声回着他的话。

楚瀚景看着熏儿,眉心紧皱:“世人不知你身份,可在这儿的人尽知。熏儿,我取你性命不过眨眼之事。”

熏儿闻言笑了笑,走上前直视着楚瀚景薄凉的目光。

“本宫就是洛竹君,小侯爷若是想杀本宫便动手。本宫不惧死,毕竟楚皇总会陪葬!”熏儿声色徐徐,可其中的笃定却是让楚瀚景不能动手。

无关其他,他不能用楚皇的性命冒险。

楚皇是他叔父,自幼待他亲近,更是堪比亲生。

楚瀚景不敢忘记,是以便是他心中清楚楚皇对他多有算计,他也不想取他性命。

熏儿看着沉默的楚瀚景,嘴角挂着笑中溢满了嘲讽。

这样的楚瀚景,如何配的上公主呢?

熏儿收回视线看向另一旁的南晚晴,伸手拿过洛国士兵手中的剑,徐徐走过去。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落到那种田地。”熏儿喃声说着。

南晚晴闻言讥诮一笑:“是她蠢,怨不得我!”

“你说的对,她若不傻,怎么会瞧不出楚瀚景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一颗心记挂上?!”熏儿苦涩一笑,握着剑的手猛的收紧,而后朝着南晚晴腿上划去。饣并

“可这一切也是因为你,若没有你,她也不至于那般绝望离开,甚至身死。”

熏儿看着跪在地上的南晚晴,扔掉了手中的剑,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俯身贴近南晚晴。

“我恨你,不仅仅是因为公主,那日的二十杖刑我无时无刻不记在心中。”

南晚晴的额上遍布冷汗,她仰头看着熏儿,哑声道:“若怪,只能怪你是个丫鬟,被打也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可如今,为人鱼肉的是你,我才是刀俎!”

熏儿厉声说着,而后手中匕首狠狠的朝着南晚晴的肩胛捅去。

“啊——!”

一声痛呼,鲜血迸溅在脸上,熏儿抬手抹去,满眼嫌恶。

洛祁渊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

而楚瀚景见状,眼中闪过抹冰冷,寒声道:“熏儿,你莫不是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

“小侯爷怎会不敢,毕竟当初你也不是没做过!”熏儿转身看向楚瀚景,眼中莹润的是满满的恨意。

楚瀚景被她的目光瞧的心口一滞,昔日对洛竹君做的种种涌上脑海,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洛将军,朕有一问,不知你可否为朕解惑?!崴筆!”楚瀚景身后的楚皇突然出声问道,走上前来。

洛祁渊眯着眼看着楚皇,颔首道:“楚皇问便是。”

“你今日攻进楚国,是想覆灭楚国,还是只为朕的命而来?”

“百姓何辜。”

四个字,回答了楚皇的话。

楚皇颔首,而后伸手将楚瀚景拦至身后,看向洛祁渊道:“这条命,是朕欠你和洛皇的,但是希望朕死后,你可以放过瀚景和皇后以及朕的孩子。”

洛祁渊闻言目光扫向不远处眼中含泪的皇后,以及满眼澄澈的皇子,没有说话。

“你不愿?”楚皇再次问道。

“当初同郦国勾结,暗害楚国,你可曾有过悔意?”

“朕之所为尽是为楚国谋划,不曾有悔。”楚皇眼中满是坚定,不见半分心虚,只有在看向皇后和皇子时,才蒙上些许的愧疚。

洛祁渊闻言并不意外。

他其实心中早有答案,问这话不过是为了给洛皇一个答案。

想起三年前洛皇身死时,仍旧对楚皇的信任,洛祁渊满心苦涩。

少年相交,奈何世事无常,人心易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