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见她忘了一切还理所当然……

赵无眠似有所思,却终是问了出来:是不愿她忘了一切,还是……不愿她记起?

啪——细微声响。

容陌不轻不重将毛笔拍在桌面:赵将军!似被戳中心思般,格外肃穆。

赵无眠呆滞片刻,终是垂首:皇上恕罪。

……嗯。容陌只随意应了一声,挥挥手,下去吧,莫忘了明日宫宴。

是。赵无眠应了一声,侧身后退几步,转身便要离去。

她的事情,不要告诉赵夫人了。身后,容陌声音传来。

赵无眠身形一顿,那一瞬,他竟觉得……也许,皇上,并未如他所说那般厌着莫姑娘。

是。最终,他应下,开门离去。

是夜深沉,夜凉如水。

容陌回去寝宫时,莫阿九已卧于榻上沉睡。

她睡在里侧,留着外榻好大一片空间,似……在候他一般。

隔着隐约月色,容陌望将一眼女人的神情,原本矛盾的心思,似乎就这般平静下来。

他起身,躺在她的身边。

容陌……身侧,似有女人低声呢喃传来。

容陌呼吸一滞。

容陌,容陌……莫阿九依旧在唤着他的名字,似是缱绻深情。

容陌侧身,看着身边的女子,她依旧沉睡着,似乎梦见他了吧,不断唤着。

心,像是被取悦一般,带了丝让人难以置信的雀跃。

可下瞬,那雀跃还未升起,便已被泼了一盆冷水。

容陌……为何,救我……女人喉咙深处,几乎艰涩挤出这句话。

为何救她……

她可曾想起什么?

赵无眠的话,突然便响在耳边——

是不愿她忘了一切,还是……不愿她记起?

如今,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他的心思究竟是何了。

唯一确定的是——今夜,注定无眠。

隔日,莫阿九醒来的时候,便对上了一双精致绝艳的眸。

她顿了顿,而后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着:都是梦都是梦都是梦。

默念三声睁开眼睛,眼前那双美丽的眸果然消失了。

原来真的是梦,莫阿九揉了揉眼睛笑出声。

这么开心?头顶,男人的声音轻描淡写。

莫阿九身体一僵,默默转头,容陌只穿着一件白色亵衣站在那儿,端的是慵懒恣意。

没有……不敢开心。莫阿九条件反射服软。

容陌似乎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脸色松懈些许:朕是谁?他蓦然开口询问,问的随意,可眼神一直紧盯着她,泄露了他的心思。

你……不是当今圣上吗?莫阿九迟疑。

还有?

还有……莫阿九的脸色诡异的热了热,我的夫君……

容陌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若真的恢复记忆,她绝无可能承认他是她的夫君的。

昨夜,也许不过是他过于紧张罢了。

嗯。他轻应一声,今日与朕一同出席宫宴。

宫宴?

就是一个让你吃桂花糕吃到恶心的地方。容陌的解释很是简单粗暴。

桂花糕?

莫阿九的眼睛几乎立刻亮了起来,这些日子,她能碰到点心的次数屈指可数,御膳房的人根本不敢让她碰见,只因着容陌明令过所有人!

好啊!单纯的莫阿九点头应了下来。

可莫阿九却忘记了,容陌是何许人?

论起阴险狡诈,即便豺狼狡狐都要甘拜下风。

宫宴是在凌安殿进行,很是豪华。

宫门大开,宫人与侍卫守在门口,层层把守后方可入内。

珍馐玉食无数,美酒良茶尽出,殿上琉璃盏通明,殿前夜明珠辉映,殿内众臣寒暄笑往。

无一不彰显大凌国之富饶。

可这一切对莫阿九毫无吸引力。

她默立于寝宫外,身上穿着张嬷嬷几经劝说无果容陌一个眼神即定的华服,里一层外一层的蝉翼纱,以及曳地丝绸长裙,头上凤冠沉重,压得她颈部酸痛。

而容陌却只着一件明黄龙袍,腰间一挂流苏,一块玉佩,便已尽显风流。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严嵩立于殿外,声音高亢喊着。

莫阿九静跟在容陌斜后侧,缓步前行。

前方殿门打开,容陌已率先接近拐角。

可偏在下瞬,他的脚步骤然停止。

啊——莫阿九低呼一声,头顶凤冠不轻不重的戳在了容陌身后处,怎么了?她低声询问。

容陌没有言语,只目光紧盯着殿内人。

方存墨与温青青。

他垂手,直接抓住身侧莫阿九的手。

莫阿九一僵,她甚至能触到容陌指尖微凉:你做什么?她微微挣扎一下。

莫阿九,你只需记住,朕是你的天,即可!容陌声音凉薄扔下这句话,抓着女人的手继续前行。

宫宴内,众臣已逐渐死寂。

莫阿九忐忑难安跟在容陌身后,只觉周边万道目光射向自己,那种感觉,让她心底万分难安。

啪——众臣之中,似有细微声响传来。

莫阿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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