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的心忽然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康榟丞今年才20岁,在现代,他正上大学,本应该有美好的人生,可是现在…

凌桑看着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一脸灰败,戒备又敏感的看着她的康榟丞,忽然就心疼起来。

康榟丞只想逼着她大吵大闹,露出马脚,却没想到凌桑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凌桑的眼睛很纯粹,带着几分怜悯,就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小把戏,同时还带着几分心疼。

康榟丞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用任何人可怜他,康榟丞眼神越来越冷,阴沉的回望凌桑,用他身的刺面对凌桑。

这种行为真是像极了前世母亲去世后的凌桑。

“康榟丞,你会杀鸡吗?”

凌桑忽然开口。

康榟丞一怔。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桑舒了口气,朝他笑了笑:“我昨天不是买了两只鸡?我们今天炖鸡肉好不好?”

康榟丞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样,他只是怔住看着她,黑色的眼眸像一摊幽深晦暗的湖水,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凌桑走过来:“我背你先出去,晒晒太阳补补钙!”

康榟丞没说话。

他没问什么是“盖?”

她走过来,很豪气的拍了拍自己背:“上来!”

康榟丞当然不愿意让一个女人再背着自己,他低着头,冷哼:“我自己能出去!”

“怎么出去?”

凌桑看了他一样,故意很大声的说:“康榟丞,你趴着可一点也不英俊!”

康榟丞眯了眯眼睛,极其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凌桑的又感觉就像欺负了小孩子。

她柔声道:“出去晒晒太阳,你帮我把鸡杀了,我都快饿死了,难道你不想吃饭吗?”

凌桑刚说完,康榟丞的肚子就叫了一声,他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憋着笑的凌桑,最后报复似的还是爬在她背上。

忽然而来的重量,压的凌桑一个踉跄。

“康榟丞,饿了三年了,你怎么还这么沉?”

康榟丞没说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心就像被人用一个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不容易才把他背出去放在藤椅上。

凌桑舒了口气,这样不是个事,得尽快把轮椅做出来。

想到这她又看了一眼康榟丞。

“对了,都一天了,你要不要去…茅房?”

康榟丞坐下,刚刚那股子感觉还没平静下来,突然听到她来了这么一句,当即耳根就红了,脸色却依旧阴沉,阴狠的说:“不用你管!”

“我是担心你憋坏了!”

凌桑感觉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我好的很!”康榟丞冷声道。

凌桑瞥瞥嘴,走到筐子前,揪了一只公鸡出来。

鸡不大,但是眼神犀利,嘴巴很尖,红色黑色的羽毛混在一起,倒是很漂亮,被凌桑抓着,公鸡觉得不舒服,拼命的扑腾着翅膀。

凌桑把鸡拿过来:“怎么杀?”

她喜欢做饭,喜欢吃鸡,可从没杀过鸡。

康榟丞没有再闹别扭,大约觉得再闹下去他真的就要饿死了。

“去厨房把菜刀拿来!”说着他伸手抓着鸡的翅膀。

凌桑拿出菜刀,递给康榟丞。

康榟丞自己挪动身子,从椅子上下来,坐在地上:“再拿个盆子!”

“好!”

凌桑很快拿了个破了口的盆,递给康榟丞后,她自己跑到房子里躲起来,她害怕杀鸡,当然也不敢看那么鲜血淋漓的场面了。

可是人都是好奇的,凌桑也不例外,她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康榟丞左手抓着鸡,右手拿着刀,沉默一会儿,手起刀落,一刀下去,公鸡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死了。

凌桑出来后就见他一只手还拿着刀,直勾勾的盯着地上死鸡的头,一动不动,脸色阴沉的可怕,甚至带着几分嗜血的疯狂。

凌桑一怔。

她深刻的察觉道,康榟丞的心态有些跑偏了。

“康榟丞!“她叫了一声。

康榟丞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扔下刀,不吭声,自己爬回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