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恬好久没做梦了。

或者说,她很久没有做这么真实的梦。

金秋九月的第一个傍晚,虞可恬放学被孙阿姨接回家,今天外国语小学开学典礼上她作为四年级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回到家着急找哥哥炫耀。

走到三楼哥哥的卧室,虞作舟不在。

虞可恬只好转身回隔壁自己房间,却在走廊拐角,听到爸爸书房里有很大的动静。

虞可恬蹑手蹑脚探到书房,趴在书房门上偷听。

她听到书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冷漠的女声和狂躁的男声。

虞可恬瞬间明白,爸爸妈妈又在吵架。

在小小虞的记忆里,爸爸妈妈三天两头小吵,隔三差五大吵,不过哥哥说打是亲骂是爱,爸爸妈妈爱的方式比较特殊,让她别在意。

虞可恬不在意,正打算掉头走。

忽然她听到书房里传来自己的名字。

“恬恬一个女孩还那么小,绝对不能离开母亲。”

虞雄狂躁的声音差点把天花板掀开。

虞可恬的妈妈,艾雯冷笑道:“你真的是为恬恬想的吗虞雄你别装了,你不就是不想让恬恬跟你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她我也不要。”

虞可恬蹲在门外,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没听明白。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她

虞雄在里面喘着粗气,艾雯冷眼瞧着他放话:“这婚离定了,舟舟我也要定了,你如果有意见我无所谓,咱们法庭见。”

当时,虞可恬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

离婚

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后来虞雄和艾雯的离婚案还真的闹上了法庭,据说两个人在法庭上闹得很凶,虞雄更是不顾面子破口大骂,差点被法官请了出去。

这场离婚诉讼中,争执点意外的不在于财产。

而在于虞可恬没听明白的那点。

抚养权问题。

虞雄和艾雯两个人为了争夺虞作舟的抚养权撕破脸面。

艾雯方,她坚决只要虞作舟,甚至其余的房产可以不做要求。

虞雄方,他可以允许有两个选择。或者虞作舟给他,虞可恬给艾雯;或者两个孩子都给他。

明眼人都知道,虞家女儿成了弃子。

离婚诉讼一直僵持到那年年底。

大年三十那天,艾雯把自己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干净,从家里彻底搬出去。

艾雯坐上来接她走的车,虞可恬刚好从三楼房间目睹了这一切。

小小虞冲下楼,夺门而出。

她追出门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走了。

当时年仅九岁的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执念,狠狠心往车子驶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出了小区,郊区人行道上。

“妈妈”虞可恬稚嫩的声音哭喊着。

艾雯坐在后座正和律师商量事情,完没听到离她几十米外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虞可恬看到车子还没停,就继续不顾一切地追着那辆车,生怕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一样。

又追了几条街。

“妈妈妈妈”小小虞已经声嘶力竭,没有力气了。

她终于停在了一个红灯前。

车一骑绝尘而去,她小小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变成了一个黑点。

一路追车过来,虞可恬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操场的距离。此时她双脚发麻,颤抖个不止,蹲在路边累到作呕。

歇了一会儿,重新站起身的时候,虞可恬发现她跑到一片自己不认识的地方。

从郊区的家里跑出来一千多米,快接近城乡结合部了。

虞可恬意识到,她迷路了。

虞可恬所在这片地方人烟稀少,偶尔经过的都是些飞驰的车辆,她只敢靠着路的边缘行走。

她知道自己迷了路,便转身换了个方向,想着倒回去总不会错。

结果走着走着,连红绿灯都遇不见了。天色越来越暗,连路边的路灯也开始稀少。

晚饭的点到了,大年三十的鞭炮噼里啪啦地接连响起,虞可恬闻声,抬起满是泪花的眼睛看过去,眼前出现一个村庄。

村庄就在不远处,隔着一大片珍珠塘。

虞可恬踩着通往村庄的泥石路,想找个人打电话给爸爸妈妈。

走到村庄,虞可恬迎面遇见一个瘦瘦黑黑的小女孩。

小女孩说她叫晓梅。

晓梅比虞可恬小一岁,虽然人小但很懂事。她听到虞可恬的求助后,连忙把她拉到自己家小房子里。

晓梅把事情告诉她的爸爸妈妈。

晓梅的妈妈是个脸色蜡黄的女人,但她笑起来真好看。她和蔼地问虞可恬爸爸妈妈手机号码是多少,他们好帮她借个手机打过去。

虞可恬那一刻愣住了,看着狭窄拥挤的晓梅家,莫名有种安感。

虞可恬故意说,她忘记了爸妈的电话号。

晓梅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茫然无措,他们在想要不要报警。

“大过年滴叫警察不大好吧。”

晓梅爸爸操着一口外地的方言,对晓梅妈妈说。

晓梅妈妈也知道习俗,这样不吉利。但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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