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若叶的缘故,昙光夜一直在叶庭待到了晚上才回到事务所。

“无论是家里还是事务所,打开门的时候总是漆黑一片啊。”

将指纹按在了门旁的检测器上,昙光夜不知为何突然感慨了起来。

虽然他和薄红槿她们同住一室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已经足够让他忘却曾经那已然习惯的孤独滋味了。

学好三年,学坏三天。

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人一旦沉溺于幸福之中,就会变得难以接受苦难。对于昙光夜来说也是如此。

也许他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在怀恋薄红槿或者鸢尾砂糖,他只是单纯的,想念那种有人在家中等待的感觉而已。

可答案其实就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

但那个地方是他的灯下黑。

除非他调整自身的光源角度,否则大概永远也发现不了吧。

……

“该睡觉了。”

昙光夜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遥望着窗外的夜景。

他以前是没有这一习惯的。

在下城区的时候,他既没有眺望夜景的余裕,也没有眺望夜景的高度。

而在被接到中城区之后,由于生活的充实感和满足感,他自然也就失去了享受这一分清寂的乐趣。

但现在,孑然一身的他除了眺望夜景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也许,兴趣都是被动养成的。

“叮。”

茶匙被投入杯中,溅起水花和碰撞之音。

昙光夜从沙发上站起,走入了自己的房间中,然后和着睡衣躺在了床上。

“明天开始就要去给花若叶找个家了。”他注视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但委托人那边确实也是个问题……作为整个事件的源头,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昙光夜在见到那份花若叶的文件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身为谢里安这样的人,名下的奴隶肯定不会只有花若叶一名,更何况,在几乎等于无法地带的暗巷区来说,奴隶虽然不算多见,但也绝对不会算是奇怪之物。一般而言的话,只要是拥有着如谢里安这样权势的人,都会有几位不同用途的奴隶。

而像谢里安这样臭名昭著的人,恐怕在这一方面也只会多而不会少。

“所以……我也要救出其他的奴隶来吗。”

昙光夜注视着天花板,喃喃道。

对于这一想法,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一个问号的。

毕竟他并不是什么见义勇为、乐于助人,同时社会责任心和正义感爆棚的人,对他而言,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了。

“但……我连自己的分内之事甚至都没能做好啊。”

他对着天花板伸出了右手,不禁苦笑道。

虽然表面不说,但他的内心一直在责备着自己。

即使在毕宿四的那场战斗中自己其实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他也没有停止过对自己的责备。

但这一次的对手不是毕宿四,只是一群暗巷区的地头蛇。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能够做到了吗?”

他提出了问题,但没有回答自己。

也许,他想要通过拯救他人的行为来减少自己的内疚。

也许,他只是想要保护花若叶。

也许……

但无论有多少也许,那都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们终究是无从得知的。

昙光夜闭上了眼睛。

……

凌晨的三点五十分,夜晚的阵风吹开了房间的窗,也带来了通讯器的鸣响。

“啧。”

昙光夜睁开了双眼。

“已经到了该起风的季节了吗?”

阵风呼啸着,没有回答昙光夜的话,而通讯器还在响着。

于是他抬起右手,看到了从皮下芯片投射出的息屏上面的名字。

“季老板……?这么晚打电话来做什么。”

嘟囔了两句,昙光夜接通了通讯。

“喂……?”季寒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毫无生气,“如果打扰睡眠了的话不好意思。”

“你直接说正事吧,叫我干嘛?”

“花若叶不见了。”

……

因为引擎声音会扰民的缘故,所以中城区规定居民区的晚上十二点到凌晨六点之间是禁止天驱经过的。拜这条规定所赐,昙光夜整整朝着夜市的方向跑了十五分钟才呼叫到一辆自动天驱。

“嗡——”

四个引擎悬停在了叶庭的头顶,依仗着自己的义体躯干,昙光夜还没等天驱下降到足够的高度就直接跳了下来。

叶庭紧闭的大门被直接推开,发出让人困扰的噪音。

但无所谓,反正这里是暗巷区,而且周围也没什么人居住。

“来的比预期稍微晚了点,所以怎么回事?”

昙光夜径直穿过了叶庭的店面,然后一把撩开幕帘,冲进了后台,对着早已站定的季寒叶问道。

“花若叶在我休眠的时候不见了。”

站在试验台旁的季寒叶看了一眼昙光夜,用陈述句般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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