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整个看着没什么血色,衬得眼角和嘴唇边的小伤口更加殷红妖冶。

活生生的病美人。

崇正雅看他这样子可怜,蹑手蹑脚走到病床边,一时间父爱泛滥,伸手想替他捻捻被角。

眼前闭着眼的男人忽然出声,嗓音低凉:“离我远点。”

崇正雅又缩回了手,表情有些心虚。

徐南烨悠悠睁眼,眸色清浅,眼神挪到他身上。

“今天几号?”徐南烨问他。

崇正雅装傻:“你失忆了啊?今天几号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徐南烨觑他,没说话。

“早一天晚一天不一样?反正你老婆人来了就行了,”崇正雅撇撇嘴,又赶紧转移了话题,“她想起来了吗?”

徐南烨用鼻音嗯了声。

崇正雅顿时就有了底气:“想起来了就行,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知道吗?”

徐南烨勾唇,语气冷淡:“是该感恩戴德,毕竟我这身伤都托小崇总的福。”

崇正雅蹙眉,指着他的头问道:“你这难道不是苦肉计吗?”

徐南烨眯眸,嗓音低沉:“我会让漾漾跟我一起受伤?”

当时若不是他下楼看了,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褚漾了。

幸好他当时在她身边。

崇正雅摸着下巴想了会儿,以徐南烨这种老精明,是不太会做这种事的。

其实失忆到底该怎么治,方法各异,也没个具体的标准答案。

由于脑部受创而产生的失忆,有心因性失忆和解离性失忆之分,这种症状根本无法用生理因素来说明。

带她来这里,其实也只是赌赌罢了。

运气好,再加上生活本身就充满了戏剧化,徐南烨赌赢了。

他从一开始就设了局。

既然父亲想将他外派,他将计就计,直接先斩后奏离开了。

来的还是父亲绝不会允许他再踏入的赞干比亚,多年前的事故发生后,徐父的心理何尝又不是跟褚国华一样,再也不想让儿子到这个不安宁的鬼地方来。

但徐南烨必须来。

他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包括坦白了当初他和褚漾真实的结婚原因,他们结婚的原因确实不太光正,但这并不是她百般退缩,万般隐瞒的理由。

如此还不如盘托出,以免这事儿成为以后他们俩中间的一根刺。

徐南烨当然没有大度到真能忍受褚漾将他“金屋藏娇”。

他也不是什么真不在意名分的备胎。

既然已经是他的人,就该从身到心彻彻底底都属于他。

把所有隐患都解决了,她再想瞒也没任何理由了。

这局当然也有意不确定因素,比如他不确定褚漾会不会愿意过来。

他一直瞒着褚漾自己可能会被外派的事儿,说来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自信。

骄矜高傲的男人对待感情充满了患得患失,生怕她不够爱,生怕她会退缩。

哪怕她真不愿意过来,徐南烨也会让崇正雅把她绑过来。

如果一切回到原点,他也不在意,大不了用剩余的时光陪她消磨,直到她爱上自己为止。

他有一辈子可以和她耗着。

不过好在她来了。

他把当年躲过的那栋居民楼买了下来,不是做投资也不是做慈善,就是让人将它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徐南烨要告诉褚漾,他不是她生命中的入侵者,更不是第三者。

而是比任何人都早一步遇见她,哪怕她忘记了,这朵惹人采撷的玫瑰也只会落入他的掌心。

工人们加班加点赶工,为的就是能尽快重建这栋楼。

如果不是崇正雅算错了日子,早一天带她过来,今天的意外根本不会发生。

幸而她没事。

也幸而她想起来了。

哪怕她没想起,他所营造出的决绝离开的假象,也足以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

忘不了,就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崇正雅坐在病床边,语气颇有些惋惜:“你这伤估计得在这儿住上一段日子才能回国吧,年末的酒会怕是赶不上了吧?”

徐南烨并不在意:“今年去不成还有明年,急什么?”

崇正雅有些怀疑:“你爸会这么轻易让你留在外交部?”

“他会的。”徐南烨垂眼,淡淡笑了。

徐南烨头次前往赞干比亚任职时,徐父当时的语气很坚定,不升上大使衔不许回来。

结果内战爆发,徐父在他伤好后立马将他调去了英国。

表面上还是外派,给他这个做儿子的一个下马威,不许他回国。

但其实徐家的经济产业深入英国,在国内束手束脚,到了英国反而羽翼更满,因此不出几年原大使被调任,他就正儿八经的成了大使候选人。

在即将升为最年轻的大使衔之前,徐南烨回了国,违背了他与父亲的约定。

徐父很生气,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徐南烨一次次的试探父亲的底线,却发现父亲的底线在他一次次的忤逆中不知不觉越放越低。

他表面文静乖巧,骨子里其实是三兄弟里最叛逆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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