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来:“你到底怎么了?”

褚漾额头上青了一大块,满脸都是水,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看上去狼狈又疯狂。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头,近乎崩溃般的大叫:“我怎么还是想不起来!”

在确认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时,褚漾仿佛失去了身的力气,骤然颓倒在地上。

她跪在地上,原本细嫩白皙的脚背冻得发紫发青,已经有些肿胀了。

姣好精致的脸上也不复往日的明媚活泼,透露着一股满满的死气和绝望。

褚妈妈蹲在地上,为她一点点挑开黏在脸上的头发。

褚漾双目通红,脸上的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盥洗池里的凉水。

她看着父母,忽然瘪嘴,再也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女儿上一次大哭是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不记得了。

或许是因为考试没考好,又或许是被姐姐抢走了什么心爱的娃娃的时候。

“我忘记师兄了,我把师兄给忘记了,”她边哭边说,“爸妈,我把他忘记了,他生我的气了,怎么办?”

而后她又用力撕扯着自己的长发,几乎要将整块头皮扯下来。

“你给我想起来啊!”

她越是逼迫自己想起来,就越是想不起来。

父母为避免她再做出这些伤害自己身体的举动来,只能把她关进了房间里,轮流日日夜夜的守在她身边。

这一夜,褚漾和父母都没有闭眼。

第二天,徐南烨派人送来了她的换洗衣物。

褚漾浑浑噩噩的在房间里待了两天,学校也没有去,什么话也不说。

褚国华把褚蔚叫了回来,褚蔚心里愧疚,二话不说就带着衣服搬回了家。

褚漾央求着姐姐带她回家看看。

“你带我回家看看,我想跟师兄道个歉,”褚漾咬唇,不住地重复着这几句,“我要跟他道歉。”

褚蔚不明所以:“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啊?”

褚漾只是哭着再次让姐姐带她回家,也不解释。

褚蔚再次违背了父母的吩咐,悄悄带她溜了出去,开车送她回了家。

这条路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时间从来没有这么难捱过。

褚漾颤着手按动密码打开了门。

她希望徐南烨还在。

房子里空荡荡的,半个人都没有。

家具还是原来的摆放,什么也没多,什么也没少。

褚漾鞋都来不及换,径直往卧室跑去。

她猛地打开了衣柜的门。

空的。

他经常穿的那几套西服都不见了,褚漾又来到洗手间。

他的牙刷,他的剃须刀,他的毛巾,这些私人用品都没有了。

她又去找了鞋柜。

那几双大同小异的皮鞋也不见了。

褚漾瘫倒在客厅地板上,真正觉得这个家彻底空了。

“从来哭着闹着要走的人,都不是真正会离开的人,真正要离开的那个人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穿上一件大衣出门,如精灵般悄悄地溜进冬日的阳光里,再也没有回来。”

真正走的那次,关门声最小。

因为他不再需要她知道,他已经走了。

褚漾终于意识到她有多爱徐南烨。

不是情窦初开时浅尝的喜欢,也不是因为他温柔体贴的呵护回报式的爱意,更不是崇拜,不是仰慕,不是刹那间的心动。

而是随着时间,慢慢刻入心底里,渐渐深入骨髓的爱。

是朝夕相处,是细水长流中一点点加深她对他的爱,是每日的陪伴,从日出到夜幕降临的依赖和信任。

是向他敞开心扉,将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逐渐分享给他的点点滴滴。

而她到今天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