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司。

南晏踏进刑牢,周遭氤氲的水汽让他有些不适。

他抬袖仙力凝成屏障挡在周身,而后才继续前行。

“……兮渃?”南晏站定脚步,看着灵泉中瞧不出原本模样的身影,诧声问道。

兮渃闻声微愣,而后自嘲,以为她又入了幻境,若不然,怎么能听到南晏的声音?

慕筠没死,他那般爱她,怎么可能又想到她呢?!

兮渃想着,慢慢抬起头,打算看看着空无一人的刑牢,却在触及那道熟悉声影时,木然发怔:“……阿郢?!”

她的话中充斥着惊喜与不敢置信。

“阿郢,你是来救我出去的么?!天罚司当真不是我烧的,扶轩也不是我杀的!你信我么?!”兮渃红着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南晏的双眸,想要从中找寻到那一丝信任。

南晏闻言紧抿着唇,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怎么会……成了这幅样子?”

兮渃闻言一愣,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而后怆然一笑。

是啊,她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慕筠的面莞浮现脑海,恨得她咬牙切齿,若不是她,她怎么会这般狼狈!?

断臂,满身数不清的伤痕,每日如凌迟般的痛楚……

兮渃心头充斥着怒火,哑声道:“若我说,是慕筠做的,你信么?”

南晏闻言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兮渃,话不能乱说。”

“呵——!”兮渃闻言一声冷笑,又满是自嘲。

果然,在南晏心中,慕筠怎么会做出这些事!

心寒么?兮渃深吸了一口气,细细密密的痛楚自身体延至心头,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明明她也爱了南晏那般久,明明她为南晏付出的更多,可为何他的心中只有慕筠!

为何这般不公平,为何要这般对她!?

“阿郢,你能回答我个问题么?”

“什么?”

“过往千年,你当真爱过我吗?”兮渃盯着南晏的眼,求一个答案。

南晏闻言脸上面莞一僵,不知该说些什么。

爱过兮渃么?若是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他自是敢说他爱过。

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也有些不懂了。

他……爱过兮渃么?

南晏的沉默兮渃看在眼中,心内一片死寂。

原来他从未爱过啊!原来她这么久所做的种种,尽数都是笑话而已!

兮渃此时只想笑,笑她的无知,笑她的可怜!

可热泪终是顺着脸颊流下,尽数流入灵泉之中,就如她对南晏的爱一般,炙热滚烫,最后却是一丝涟漪都难以荡起。

兮渃这般的状态南晏看在眼中,其中闪过抹怜惜:“兮渃,我不知可曾爱过你,可你于我终究是不同的。”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同。阿郢,我想要的只是你爱我!”兮渃低声说着,苦笑了声,将所有外放的情绪尽数压下,偃旗息鼓。

南晏没办法回答,只得道:“我先带你回东天界。”

说着,南晏手中长剑乍现,朝着捆绑着兮渃的锁链而去,锁链应声而碎。

而后长剑化绸,将兮渃自灵泉中带了出来。

南晏掐诀将兮渃身上湿透的衣衫弄干,而后半抱着人走出了天罚司。

眼看着两人远去,天罚司一个角落两道身影相携而立。

“你为何暗允南晏将人救出去?”玉珩收回视线看向慕筠。

“她不出去,接下来的戏怎么开场?”慕筠脸上无悲无喜,看着兮渃孱弱的靠在南晏怀中的情景,神色淡漠。

“莞儿,你当真不喜欢南晏了么?”

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