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什么地步了?”我又问道。

“他老公要协商离婚,说给她二十万,她不肯,想要更多。你也知道的,她老公家里开了几个厂子,很有钱,据她说至少得几千万吧,她说自己也不要多,一两百万弥补她这几年的青春就够了。”

“这种事要打官司的话,判她老公净身出户都很可能的啊,但问题是,那厂子和其他家产,在不在她老公名下?而且是不是他们结婚期间得到的财产。”

覃有银无奈地摇头苦笑:“问题就在这,那几个厂子是她家公的,他老公只是在厂里上班,一丁点股份都没有,房子和车子倒是在她老公名下,但都是结婚之前就买的,结婚后她能看得到的关于他老公的收入,就只有每个月万把块工资而已。”

我皱起眉头:“这样的话,这官司打不了,婚前财产在离婚的时候不会判分割的。”

“是啊,我也这么跟她讲的,但她说自己很愤怒,根本咽不下那口气,必须要讨回点东西。”

我摇头叹了一口气,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可以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我听得有些不明白,你前女友是嫁给别人了吗?”白薇忽然插过话,谨慎地问道。

覃有银坦然地点头:“嗯,三年多了吧,就阿川坐牢之前那段时间的,她和我分手,然后去了临州,过了不到一年,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要结婚了,还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白薇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显然跟大部分女人一样都喜欢八卦,完没有以前那种高冷女上司的形象。

覃有银没急着回答,而是掏出两根烟,扔给我一支,自己点上一支。

深深吸一口之后,他才坦然地,平静地和白薇说起自己那段感情。

其实,我算是一个几乎从头到尾的见证人。

她前女友叫柳燕,我们高中同班同学,也是我们的班花。

当我还每周都花两块钱去看小电影的时候,覃有银就和柳燕好上了,在高中时代。

到覃有银父亲离世,他辍学,并跟着春姨下粤省卖宵夜,他们也不曾分过手。

直到覃有银归来,在桂宁市创业并失败亏钱,有一段时间他过得比较穷也比较颓废。

那时的柳燕在一个名牌手表专卖店上班,凭着自己的美貌和口才做出了不俗的销售业绩,收入很不错,接触的都是有品质的环境和群体,自己也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小资群体。

两人当中,一个事业蒸蒸日上每天过着有格调有品质的生活,另一个刚刚创业失败亏掉了一笔辛辛苦苦卖夜宵挣来的钱。

一个交友广泛几乎天天有约,另一个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一个志得意满,一个颓废沮丧。

于是,他们开始吵架,并越来越严重。

柳燕开始离家出走,覃有银开始整宿整宿地寻找未果后像个傻逼似地坐在街边抽烟。

最终他们还是分手了。

柳燕辞掉了工作,离开桂宁,覃有银也心灰意冷,回平县继续颓废了一段时间,最后在他老妈子的乐观和大嗓门之下慢慢恢复过来,开始搞午托,并借助他姐姐的教师身份迅速争取到了一批生源,这才稳定了下来。

再然后,我在狱中的时候,他有一次来探监,告诉我,柳燕要结婚了,请他去参加婚礼。

他问我,该不该去。

我说:傻逼才去。

他点头:嗯,傻逼才去。

覃有银像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平静地说完后,拿起桌面的啤酒朝我递了过来。

我也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然后我们很默契地各拿起一个生蚝,将那肥硕的堆满蒜蓉的耗肉塞进嘴里,又不约而同地从喉咙里发出一道低声的赞叹。

他其实是个很看得开的人。

比我更洒脱。

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像他一样,把曾经的悲伤都消化掉,偶尔想起来的时候,稀疏平常地诉说,然后笑骂一句自己当时真傻逼。

白薇则低着头出神。

一个没经历过爱情的女人,大概是在勾勒那个从幸福到悲伤的过程。

“你打算怎么办?柳燕离婚的事。”片刻后我忍不住问道。

覃有银摇头:“既不关我的事,我又帮不了她,还能怎么办。”

“确实。”

“但自从那次打电话问我律师的事之后,这段时间来她总隔三差五打电话给我。”

“她该不会想吃回头草,找你接盘吧?”

“呵呵。”覃有银再次摇头笑了笑,“可能吧,但都过去了,就算勉强再凑在一起,以前那种感觉也早已不在了。”

我没往下说,这种事确实让他难以接受,何况我并不是很希望看到他们又复合。

虽然柳燕也是我老同学,也是好朋友,但那条路是她自己走的,谁也帮不了她。

这时,一直低头出神的白薇忽然抬起头,看着覃有银,说:“我可以帮得上忙,应该能在临州找到熟悉而且有实力的律师。”

覃有银一愣,然后微皱着眉头思考。

“要不要我帮忙?”白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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