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电话,感激地说:“白总,谢谢,钱收到了。”

“嗯,收到就好,我还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

“那个……秦川,你坐牢的事,是不是让你爸妈很伤心?还让亲戚和邻居说三道四?别误会……我只是以前没想过这些问题,刚才听你说家里的事之后,才突然意识到,然后觉得很内疚。”

我淡淡地笑了笑:“白总,我爸妈伤心是难免的,但已经过去了,他们现在除了穷了点之外,过得也还好,至于亲戚和邻居……我压根就没在乎过别人的眼光。”

白薇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有些歉然地说:“秦川,我觉得自己该还你一个公道,也该当面跟你父母道个歉。”

“白总,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公道或者道歉之类的,就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太讲究的人。好了,我得去还钱给亲戚了,先挂了,拜拜。”

“嗯……拜拜。”

挂断白薇的电话,我把正好抽完的烟头扔地上,然后背着包走向大门。

埋进家门的那一刻,坐在院子里的那几个人楞了。

“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是老妈最快反应了过来,有些激动地从板凳上一下站了起来。

“刚回来。”我朝她笑了笑,又朝正抱着水烟筒的老爹喊了声“爸”。

“回来啦。”他点了点头,古铜色的脸上挤出一丝看起来那么生硬却又那么熟悉的笑容,然后把水烟筒靠在一旁的墙角上。

他以前也是抽过滤嘴的,但三年前开始抽水烟,因为烟丝便宜。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朝院子里几个亲戚打招呼。

除了二姑和二姑丈之外,还有四姑夫妇,刚才在门外我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但这次来肯定也是来要钱的,之前听老爹说还欠他们一万。

见我突然回来,这几个亲戚满脸堆笑地跟我打招呼,脸色并没有丝毫尴尬。

我把背包放厅堂的门槛上一放,拿出烟给父亲和两个姑丈发烟,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在父亲旁边,笑着说道:

“爸,妈,我这次回来,是要把家里的账给清掉,毕竟咱家欠姑丈他们钱挺久了,他们也不容易,正好我前段时间在泰国做了个单子挣了几万块提成,就趁着几天假期回来了。”

院子里几个人都楞了一下,那几个亲戚脸色顿时变得不太自然起来。

我拿出手机,带计算器一边算一边说道:“二姑丈的是两万六对吧,年息得比银行定期高点,按五个点算,就是……”

二姑丈急忙摆手:“阿川,打住,打住,别算利息,当初我就没说过要利息,又不是哪里人,一家人的算什么利息。”

“就是就是,都一家人的还算什么利息。”那边四姑丈也急忙应和道。

我依然埋头算着数,又一边说道:“两位姑丈,你们挣钱也不容易,这钱存银行每年还能拿三点多的利息,我总不能亏了你们对吧。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们帮忙,我还不知道怎么过那一关呢,你们就别推辞了。”

他们依然口口声声地推辞,我也没理那么多,算好之后,就问他们要账号。

只扭捏了一会,他们便满脸堆笑地把账号给了我。

我用手机银行当场就转给了他们,二姑丈的两万六本金带上三年利息凑够了三万给他,四姑丈的一万本金加利息则凑够一万二。

亲眼看到我的转账数目之后,他们脸色有些尴尬,二姑丈又急忙掏口袋拿现金要退还利息给我。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抽烟的老爹终于开口了,语气依然有些生硬地说道:“利息是应该的,就别退了,你们放心吧,就算还了钱,我们一家也还记得你们当初借钱那份情。”

老妈也在旁边含蓄地说了几句,但意思都一个样,拿了利息之后,我们一家心头才会更宽松更舒坦。

最终,二姑丈和四姑丈不再喊着要退利息,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对我一顿明显带着虚伪的夸奖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家里清净了,我这才转而问父母的身体和家里的情况。

我是独生子,得益于当年的计划生育,我出生后老爹看到是个带把的之后,就没敢再生了,因为当时穷。

我长到半大的时候,家里跟其他人一样种茉莉花勉强步入了小康,但他们也没在给我添个弟或者妹。

也好在他们结婚得早,现在的他们也才刚刚步入五十,身体还挺硬朗。

就是这几年为了还债,除了种花之外他们还开了二十多亩山地来种甘蔗,实在是太辛苦。

而且那种渣糖的甘蔗一直不得价,一吨才不到五百块钱。

我把白薇借的那五万块中剩下的八千,部转进了老爹的卡里,然后告诉他,甘蔗就别种了,把地租给别人,稻谷也种够他们两人吃的就行了,其他的花生番薯之类的也别弄了。

老爹摇头,说债虽然还清了,但忘不了欠债的滋味,得趁着身子骨还干得动,先多干几年攒点钱,以防日后有个什么事的时候起码有钱解决。

我有些无奈,苦苦劝了很久,一直说明自己一年至少能挣十万,再努力点多做几个单子的话,还会更多。

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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