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前后两肩各有一条织金盘龙。头顶翼善冠乌纱作底,有金丝绣龙戏珠。神采奕奕,更是不怒自威。

“都准备好了?”

紫金帘后有那抹虚影诡谲问道。

周瞻源回过身向那紫金帘一礼:“今日之行,仰仗先生了。”

天下何人,能让一朝之帝称呼先生?但对于那个目盲老人而言,这个称呼不算过。

“赵赐和吴淳下江南寻龙,你不担心?”

诡谲之音再起,周瞻源却是爽朗大笑:“无论铜雀还是信州之盟,我从不后悔,何来担心之谈?”

帘后那道身影闻言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口:“你乃九五之尊,断然不该因私情影响决断。这件事我替你办妥,若他活着,我会留他一命。”

周瞻源笑道:“多谢先生。”

装毕而出,有带刀青隼侍卫簇拥其身,周瞻源闲庭信步踏入龙辇。

吉时已至,却见紫幸城武定门大开,有龙辇缓缓向街市驶来。当先六匹紫毛骏马俱是出自西域大宛,是天下有名的良驹,比之百胡的“吊虎”马种更胜一筹。龙辇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明珠;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气派。

龙辇中只二人端坐,其中女子容颜绝色,却无一丝媚态,周身自是让人远观而不敢亵渎的端庄清肃,一袭真红大袖翟纹霞帔罩着冰肌玉骨,头上的龙凤珠翠冠熠熠生辉。

男子是周瞻源,女子自然只能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旬静。

君临天下和母仪天下相携,除去仪仗百人,更有青隼沿街巡逻,数百甲士封路。沿街百姓依次见着龙辇下跪,口呼“万岁”声音此起彼伏,百里能闻。

苏佑陵点上了两三小菜,鱼弱棠看着那龙辇缓缓驶来只是有感而发道:“那般排场也只有帝王才有如此了,江湖匹夫如何能做到让天下人跪拜?”

苏佑陵闻言一笑:“小鱼儿,难不成你想嫁入那帝王家不成?我可告诉你,鸟笼里的金丝雀再怎么锦衣玉食,终究也飞不过毫厘之间。”

鱼弱棠撇了撇嘴:“那也是金丝雀,比那风吹雨打无处觅食的寒鸦总要好的多。”

苏佑陵再是笑道:“以你姿色,再有数年,未必不能成为真正的青鲵,到时候国色志上有你一席,入的皇家做个侧室也是极有可能。”

鱼弱棠听出苏佑陵言语的调侃之意,只是嗔怒道:“你少拿褚青鲵来刺我,那些吃饱了撑的,给我取个小青鲵的名头,无聊至极。”

苏佑陵闻言却是话里话外调侃之意更甚,言笑道:“男人嘛,不聊女子聊什么?国色志上俱是俏美人,别告诉我你不想上去?再者是小青鲵这个称呼据我所知也就是呈海郡人叫的勤快,在外边儿可没人认你这个小青鲵。跛子,对不?”

苏佑陵拍了拍跛狗的头。

跛狗不悦的喊了一嗓子。

倒是苏佑陵倚着脑袋看着那些百姓再度开口:“笼中雀和云下雀各有所恃,天下有太多身不由己,褚青鲵能够行止由心择夫婿,难道不是你们青楼女子的榜样?你若是没有遇到我,再加上那仇人始终不来你的楼子,你的结局多半也是嫁入一个豪门氏族。我不去问你和那人有什么仇怨,反正人心隔肚皮,自然有秘密。只是让你别去艳羡这等豪门之外的风光无限,底子里也有许多不好看的哩。”

苏佑陵怕无处不在的探子,说话自是小心翼翼,反正能让鱼弱棠听懂便是了。

二人谈话间,幽兰坊前龙辇停,两道身影依次踏出龙辇。

一位闭月女身着绮罗大襟绯裙早便携着幽兰坊老板恭迎至此,只见着周瞻源、旬静二人下来,当即跪拜于地,周边众多护卫百姓齐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