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刻钟之后,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大堂台阶之上的徐镇川,与他的一脸淡然不同,在场的每一个都心生恐惧,都不知道这一百万钱里面,到底会有多少落在自家的脑袋上。

徐镇川一见众人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

“徐某前来唐兴,时间虽然不长,却也感念此地的民风淳朴,这一次请诸位贤达同聚县衙,就是要和诸位商议一下,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方法,来上缴这一万余贯的朝廷赋税。”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安静,很尴尬,没有人跳出来表忠心,也没有人跳出来高喊要为徐参军分忧,大家就这么静静地,把徐镇川给晾在那了。

本来就是么,生怕徐参军强行摊派,这个时候谁敢自己跳出来?

不但如此,很多相熟的人还不断在用眼神交流,相互约定,一会如果真的摊派的话,大家一定要携手进退才好。

徐镇川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在商量之前,却有一事要通报给大家。

张家集乡里正朱文,在张家集村上缴朝廷赋税之时,暗中联系贼人偷取赋税银钱,意图侵占普通商家张梆子家的油铺,现以被羁押在案。

朱文所为,乃是蓄意破坏朝廷赋税的征缴,实属十恶不赦,本参军收刺史衙门和唐兴县衙双重看重,不能熟视无睹,又因收缴赋税在即,不重判不足以威震宵小。

故而,收缴朱文所有家产充公!

至于朱文本身地判罚,已然上报台州刺史衙门,等史太守判决之后再行定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

徐镇川一语出口,院中众人纷纷大惊。

收缴部资产!

好狠的徐参军!

朱文完了!

就算是他能够走同县令的关系,也什么用都没有,没听见么?这件事,已经被上报给台州刺史衙门,真正能够决定他生死的,早就不是县令,而是台州刺史史叙了!

震惊之后,众人念头一转,再看待徐镇川的眼神都变了。

本以为他年方弱冠,手段有限,就算要强行摊派朝廷赋税,在场的众人,只要众志成城,绝对能给他顶回去。

现在么,谁还敢!?

没听到给朱文安排地罪名么,蓄意破坏朝廷赋税的征缴!

如果把摊派顶回去,这个罪名,岂不是就安在了自家的脑袋上?

正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徐镇川手握权征缴朝廷赋税的权力,破家灭门什么的,暂时说不上,不过,抄家,是肯定的了。

好一个杀鸡骇猴!

朱文,就是那只鸡,在场的所有人,在徐镇川看来,都是猴子,谁要是敢不听话,抄家没商量啊。

徐镇川看着场中众人的反应,不由得轻轻一笑。

“诸位贤达,莫要忧心,朱文乃是咎由自取,与诸位贤达何干?

这征缴钱粮一事,还要多多依赖诸位呢。”

这一回,徐镇川的话刚刚说完,院中众人再也不敢晾着他了,纷纷口称不敢,有胆小的,直接起身,谦逊得一塌糊涂。

徐镇川见状,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接着说说朱文,或者说,说说朱文的家产。

徐某是这样想的,既然朱文的家产充了公,就算做咱们唐兴县的产业,既然他是在蓄意破坏朝廷的赋税征缴,为何不能用他的家产冲抵朝廷的赋税?这样的话,一来能够减免一部分百姓的赋税,二来呢,也为后来者警示,让他们再也不敢阻挠我唐兴县赋税的上缴……”

众人的眼神都亮了。

好事啊!

用朱文的家产冲抵赋税,冲抵出来的部分,岂不是就是自家不用上缴的部分?

嘿,你还别说,这么一来,朱文也算是临死给大家做了一件好事,不错,就算是积阴德了。

不过,这具体的方式……

只听得徐镇川继续说道:

“不过呢,朱文的家产,大部分都是土地店铺,这些东西,咱们也没有办法上缴朝廷啊,所以,徐某和众多幕僚商量了一天一宿,做出决定,将这些家产部变卖,所得的银钱,部用来冲抵今天唐兴县的赋税!”

众人一听,纷纷大喜。

变买好啊!

本以为仅仅是少交一部分钱粮而已,现在看来,还有机会买下一部分田产店铺,这东西,谁不喜欢?这可是能够传家的好东西,等过年祭祖或者清明上坟的时候,这是可以在祠堂里大张旗鼓说出来的功绩!

这么一看,朱文不仅仅是积了阴德了,这可是积了大德了!

一念至此,众人份额烦恼心头火热,一双仿佛着了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台阶上侃侃而谈的徐镇川,原以为这是个破家灭门的灾星,现在一看,我去,这是散财童子啊!

徐镇川假装看不懂院中众人的眼神,继续说道:

“不过呢,徐某在唐兴县不过初来乍到而已,和众位贤达又是第一次相见,实在不知道,这些田产店铺应当卖给谁,也不知道到底卖出去多少合适,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抉择。

好在,我这里还有个机灵的长随,倒是给徐某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拍卖!”

“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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