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往外赶,那几处出事的地方的守官那边也早有人去通知了。等向孤云几人到门口时,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只能送到这儿了,府里还有事情等着她处理,再送便不合适了。向孤云压下心头的不舍,取下戴在手腕上红色的手串递给厉钰。厉钰问:“这是?”向孤云同他解释:“这手串的珠子我特意着人掏空了,放了些药草进去,你戴在手上,寻常毒物便近不得你身。”她声音已经尽量压低了,但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个个听力异于常人。听的她的话,一个个目不斜视,但都眼热的不行了。将军这什么运气啊,夫人如此美貌也就算了,还如此贤惠!能避毒的手串,呜呜呜,好想要!厉钰哪管他们怎么想,自然是十分宝贝的,并且心满意足的将手串戴在了手上。他眼中含笑,轻轻摸了摸向孤云头顶,而后便带着人迅速的离去。走的远了,手还不由自主的摸着那串红手串,心里软的快化出水来。只剩下一句话久久的在脑中回荡:夫人,等我回来。他们走了,向孤云也马不停蹄去了花厅。本来她是可以不再出现的,不过事出突然,又赶上马上要过新年,总得叫留下的人都放心才行。尤其,还有那么多女眷。厉福早已经等在设置花厅的小院门口,一见她立马迎了上来。“里面如何了?”向孤云问。厉福道:“奴才已经尽力安抚住了,大部分都还好,只是几位年纪大些的夫人还需要夫人您亲自去才行。”听他特意提及年纪大的夫人,先前又刚听完了十年前的旧事,向孤云很难不联想到。她犹豫了一下,问:“坠英之战的……”话只说了一半,厉福却已经懂了,他低下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夫人聪慧。”“先前来传话的人可说了今夜发生了什么事?”向孤云又问。厉福答:“回夫人的话,不曾。”向孤云了然,本来急匆匆的脚步蓦地慢了下来。她整了整衣衫,确认自己看起来丝毫不慌乱之后,方才不疾不徐往里走。等到了门口,她停下来,让厉福先找个小厮去通报,还特意吩咐了喊的响亮些。将军府人丁单薄,向孤云素来也不爱弄这些花了呼哨的礼节,突然这么要求,被点到那小厮一边不解,一边按要求做了。跟在向孤云身边的厉福眼眶有些发热,他明白,夫人这是为了让里面的人不害怕,所以特意要做给他们看的。可是有一点夫人却不知道,十年前,坠英之战,恰好也是新年前夕。多少英雄男儿泪,战死沙场人不还。因此里面那些上了年纪的夫人才会害怕,毕竟,那年,死去的是她们的夫君,是她们的儿子。血脉相亲,恩爱相近,谁人能不动容。夫人此番举动,虽是无意,却在不知不觉间给她们带去了温暖和安慰。向孤云也确实不知道个中内情,刚一进门,她便被花厅里的人用目光包围住,其中有几道目光格外热切。向孤云脸上扬起一个得体的笑:“怎么都站着?将军府难得宴请一次客人,到时候好好的来,回去了一个个腿脚都站出毛病了,那可就是本夫人的罪过了。”那几道热切的目光中其中有一道的主人定定的望着她:“夫人,老身斗胆,不知关外是否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鞑子军又来了?”折枝早在她进门的时候便到了她身边,这人一开口,她就悄悄将她的身份告诉了向孤云。向孤云笑容不变,走到问话那人的身边:“宁老夫人快别折煞晚辈了,您老人家也别担心,先前将军出府之前已经着人来同晚辈说过了,是之前偷了知府大人东西的那个贼子又现身了,想来是准备趁着过年偷一笔好过年,结果正好被巡城的士兵发现了,这不,狗急跳墙,烧了城里好多铺子,这会儿正闹着呢。”说到这里,她稍微压了压声音,神秘道:“那人什么来头现在也不知道,万一是鞑子的人,您也知道的,阳岭城里很多地方可是绝对不能被鞑子军知晓的……”宁老夫人声音有些发抖:“当真?夫人您可不能骗老身。”十年前坠英之战她夫君去了,留下唯一一个遗腹子,她小心翼翼将他养大,本意是不再愿意让这孩子再从军的,是以早早带着孩子到关内一处偏僻的村落住了。谁曾想,最后从军倒是没从军,考了科举,然后阴差阳错的又被派到关内的一处城池当守官来了。偏偏这么巧,今夜被叫走的几个守官里面就有她的儿子。十年前她的夫君便没能见着新一年的太阳,十年后她的儿子又在这个当口被喊走……宁老夫人心慌意乱之际,向孤云握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当真,老夫人您尽管将心放到肚子里去,之所以先前没告诉大家,也是因着今日来的人多的缘故,且有官有商的,有些话便不好多说了不是?”宁老夫人听了她这话,果真放松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点笑意:“那就好那就好。”向孤云冲她眨眨眼:“那,别的夫人那里,就请宁老夫人帮忙解释了?”宁老夫人立马豪气的拍了拍前胸:“夫人您且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老身了。”见蒙混了过去,向孤云心中松了一口气,在折枝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上首。尾牙宴继续,歌舞再升平,又是一番盛世长安的好模样。刚坐下不久向孤云便发现那几道格外热切的都不见,从头至尾也没见宁老夫人同旁边的人说过话什么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将这些人安抚好,向孤云心里却莫名紧张了起来。前世的新年,可没有如今的这一出。而且看他们的阵仗,几个在将军府的副将军都出动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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