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有两批,第一批是厉衡等人,第二批则是先前在伤兵营那个被向孤云接好骨头的伤兵,想来先前听见的脚步声便是他的。

厉衡看见向孤云之后,问了声好便立在一边。

向孤云自觉的领了那个伤兵出了将军营帐:“发生什么事了?”

那伤兵道:“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张麻子要不行了。”

向孤云见他满脸焦急,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随口问:“张麻子是你什么人?”

那伤兵道:“我俩是一个村出来的,张麻子比小的大两岁,那年水患,整个村子都给淹没了,是他抱着小的躲到一个山洞里,我俩才活了下来,后来将军带军来村子里,见我俩家里没了大人,便让我们跟着他一起。这一次,他也是为了救我才会中箭的。”

向孤云心中一愣,想起先前让他去医治张麻子的也是这人,原来是这个缘由。

她仔细看了那伤兵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那伤兵道:“回夫人,小的名叫陈顺安。”

顺遂平安,光听这名字,便知道家里人的期许。

闲谈间伤兵营也就到了,向孤云轻车熟路来到张麻子的病床前,折枝、听雪已经被接回了将军府,先前来找茬的凤岚歌等人以及管事的林大夫也不在此处。

向孤云抛开杂念,净手,然后重新拿起一把干净的小刀,放到火上烧热。

陈顺安有些紧张的站在她身后:“夫,夫人,您,您需要什么?”

向孤云头也没回,肃声道:“净手,准备麻布。”

而后深吸一口气,手上毫不迟疑的微一用力,将一个沾满血的箭头从张麻子身上取出来,动作利落而干脆。

临时充当助手的陈顺安颤抖着将手上的麻布递了上去,向孤云迅速接过,用麻布将伤口按住,鲜红的血很快将麻布渗透。

陈顺安看得眼皮一跳,眼见向孤云将染血的麻布扔进旁边的铜盆,陈顺安赶忙递上新的。

如此往复几次,伤口的血才终于止住。

向孤云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止住了血,张麻子这条命便是保住了。

接下便是缝合伤口。

前世跟着那个不靠谱的师傅走南闯北的,不治之症看了不少,如这般刀伤的倒不是很常见,是以向孤云给人缝伤口的本事不算熟练。

她闭上眼睛,再次深吸一口气,越是这样,越是要让自己的头脑保持绝对的冷静。

须臾,她睁开眼,眼中已经满是坚定,她言简意赅地吩咐:“针线。”

陈顺安立马将手中的针线递给了她。

约莫一碗茶的功夫,向孤云终于完成了缝合工作,她麻利的用干净麻布将张麻子的伤口仔仔细细缠好。

接着,她站起身来去净手,这一番救治下来,她的手都被染成了红色。

而陈顺安则连忙将张麻子的衣服穿好,又用棉被将他捂的严严实实,盯着看了半天也没见人睁眼,这才小心翼翼道:“夫,夫人,张麻子还没醒。”

向孤云正擦了手,在揉发酸的脖子,听见他的话,耐心的解释:“没有那么快,他失血过多,坏了底子,我一会儿给你写个药方,你拿着药方去找军医,这药每日三次,喝之前记得先喂他吃点东西,无论你想什么法子都得给他灌下去,外伤我另外安排人定时给他换药。如此……

向孤云算了算:“如此,估摸着他再昏睡个两三日便能醒来,你且将人好

生照料着便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再来找我。”

她这一番话说完,发现不仅是陈顺安,周围围过来的士兵们也都呆呆的望着她。

“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向孤云摸摸脸,有些疑惑:“本夫人脸上有异物?”

那些士兵都整齐的摇摇头:“没,没有!”

“莫名其妙。”向孤云嘟囔了一声,转身去看别的伤患去了,满屋子的人,折枝和听雪也不在,还有的她忙呢。

她转身之后,陈顺安和一众围观的伤兵却悄悄红了眼睛。

同样是大夫,从来没有哪位大夫如同夫人这般对他们关怀备至,冯大夫医术虽好,但是脾气很臭,治伤的时候哪怕哼唧两声都会被骂,药也是直接熬好了丢到床边,从来不管他们喝不喝。

这么多年,大家在冯大夫的磨练之下已经习惯了重伤托人照顾,轻伤自己照顾自己的模式,伤兵多的时候,连药都是他们自己换,自己煎的。

既没人跟他们说一天喝几次药这种事儿,也没人敢问,都是自己瞎琢磨着来。

是以陡然间感受到这份关怀,他们一时间心里都满满当当的,将军和夫人,真的是绝配,两个都是大好人。

他们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奋勇杀敌,保卫齐楚,保卫临郢关,保卫将军和夫人!

他们如何想,向孤云一点也不知情,她忙疯了!

从接手伤兵营开始,一个个士兵就下去,不知不觉就熬了整整两天两夜。

到了第三天,她本来打算在军中休息一下就继续的,厉钰却突然黑着脸不由分说过来拎人了。

好在此时重伤的那些个士兵向孤云都已经处理好了,她便将剩下事项仔细交代给别的大夫,然后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