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翻浪,无限风光。翌日,向孤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床上已经只剩她一人。厉家军每日点卯,晨起操戈,厉兵秣马,厉钰作为统帅,日日以身作则。向孤云看着床顶,呼吸可闻都是他的气息,眼中所见是他的模样。恍惚间一句话闪过脑海——想和你一起入眠,一起起床,闭眼是你,睁眼也是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她手指轻拂过唇角,忍不住笑了。侯在小隔间的听雪、折枝听见这边有动静,掀开门帘进来,看见的就是她这幅眼角眉梢,含情脉脉的模样。折枝捧着烛台,打趣道:“夫人今日气色真好,果真是久旱逢甘霖,人比花更娇,奴婢瞧着夫人的颜色,竟是比院子里的红梅还要俏丽呢。”向孤云瞪她一眼,骂道:“没规矩的小蹄子,小小年纪,也不害臊。”折枝吐吐舌头,听雪柔声问:“夫人可要起了?还是再睡会儿?”许是顾忌着她重伤刚愈,昨夜厉钰只一次便放过了她,向孤云懒懒的道:“起罢。”两个丫鬟这才将屋子里的烛台一一点亮,听雪端了热水进来,服侍她洗漱更衣,折枝则去知会后厨,将早膳备好了送过来。等用过早膳,向孤云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她这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再不练练就该废了。一套拳打下来,浑身舒畅了不少。向孤云呼出一口热气,人刚刚走进房间,便见折枝手里拿着一套文房四宝,好奇道:“夫人要写字吗?”向孤云能说,那只是她为了不想吃药而找的借口吗?不过不待她说,折枝又道:“夫人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冯大夫交代了要好好养着,不宜过于操劳费神。还有啊,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小瞧了那些刀伤剑伤,要是一个不仔细,没有恢复好,可是很容易就会留下伤疤的。奴婢这种皮糙肉厚的也就算了,您皮肤这么娇嫩,万一留个疤,那该多难看啊。当然了奴婢也不是说您难看,就是觉得心疼,毕竟……”向孤云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她从前怎么没发现,原来折枝这个丫头,这么唠叨的吗?听雪也是一脸无奈,最后不得不打断她:“奴婢幼时曾念过几年私塾,勉强能写几个字,夫人若是不嫌弃,奴婢可以代劳。”折枝这才止了唠叨,恍然大悟道:“对哦!竟然忘了听雪姐姐会写字的事情了,瞧我这猪脑子!”向孤云原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倒不好再拒绝。她思索片刻,还真的想到一个能让听雪代笔的,便道:“给你听雪姐姐研磨吧。”折枝立马欢天喜地的去了,不过等向孤云说出要写什么之后,她脸上的欢喜就变成了惊讶:“这是,食谱?”向孤云点点头,她让听雪誊抄的,正是“炒米茶”的食谱。之前一直忙着为了战事做准备,竟然忘了最基本的食物问题。春桃的话恰好提醒了她,行军作战这一块,自有厉钰领兵在前,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坚守后防,为厉家军“添柴烧火”。这第一步嘛,自然该从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食物下手。前世为了给井域寒递消息,她曾将厉家军的账本摸了个头,厉钰威名在外,厉家军却实在穷的叮当响。朝廷每年到底拨给军队多少军饷她不知道,但能拿到手的部分,根本连最基本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这种克扣军饷的情况在元楚并不少见,只不过厉钰不像别的将领,直接把主意打在百姓身上,而是专门调了一批士兵,到城南开拓荒地。如此一来,到能勉强自给自足,但也自然而然的影响了军队的训练。况且厉家军所在的临郢关,是漠北直面鞑子军的第一要塞,战事最为频繁,如此还要分散兵力去耕种,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厉家军历来比别的军队更能吃苦,对于食物,更是毫不挑剔。但不挑剔,不代表不需要。向孤云想起今天早上吃的油饼,厉家军外出行军,多数时候都靠它来充饥。夏季还好,喝点水还能垫吧垫吧,到了冬天……向孤云轻轻叹了叹气,将炒米茶用料以及做法慢慢念出来,等听雪抄好,她道:“你且去找个人,将这方子递给营中的伙头军张力,就说是我给的,他看了自会知晓该怎么做。”听雪领命而去,折枝好奇道:“夫人,这炒米茶是什么食物,奴婢竟从未听说过呢,是京都里的好吃的吗?”向孤云笑了笑,这是她前世逃难的时候跟着师父在一个偏僻的村落吃到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贵在用料简单,而且炒好了之后,可以储存起来,待要吃时,拿热水冲泡,就能吃上热和的,既方便又实用。不过来源却是不方便同折枝说,她于是笑着道:“不是京城的食物,只是幼时姨娘常做给我吃的小玩意儿罢了,久而久之我也就记住了做法。”向孤云是卫府庶女,所谓姨娘便是指她的生母云氏,折枝曾听府里的人说过,云氏嫁进卫府之前,是个小户人家的养女,懂这些东西倒不足为其。折枝幼时也曾去过一次京都,那里的小姐有一个是一个,都是被一群丫头簇拥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贵的不得了。而夫人作为一个贵府小姐,居然还要自己去专研这些小吃食,想来在府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想到自己曾经对向孤云的庶女身份指指点点,折枝心中有些羞愧,一时不敢说话。向孤云不知道她的想法,见她情绪突然低落,便道:“索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今日我们做来吃一吃?”折枝闻言立马面色一喜,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奴婢这就去准备!”话音刚落,人影就不见了。向孤云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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