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空清澈透明,纯净的湛蓝色天空笼盖长安城。

一只随风远走的蚂蚱来不及避转方向,一头撞在了猎猎飘动的旌旗上,失去平衡的它当即跌下来,正落在羽林军军士的肩膀上。

蚂蚱慢慢爬动,刚刚移动到一个它认为安的位置准备稍作休息,却被羽林军军士头盔上落下的水滴砸了个正着。

它奋力抖动身体,掸落的水珠便顺着羽林军军士的铠甲往下流,最终又汇集成一滴水,落在了一个小的积水潭中。

积水潭当即泛起涟漪,将倒影中的宣政殿搅了个不安宁。

宣政殿内,群臣肃立,气氛穆然。

皇帝还未从上午的叛乱中缓过神来,扶着额头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龙榻之下,群臣中间,仇士良与鱼弘志伏地叩首,汗如雨下。

“仇爱卿,你还有何话说?”,皇帝放下手,凌厉的目光直扫向仇士良。

仇士良身子一颤:“老奴······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别无贰心,请陛下明鉴!”

“那你解释一下今日之事!”

“老奴不知啊陛下!此乃无妄祸灾也!”

“无妄之祸?!你们两人身为神策军护军中尉,统领神策军部众,军中之事岂不知晓?若是普通军士也罢,但这群逆贼中不乏郎将,中郎将,你也一概不知?”

“你们真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派刺客混入千牛卫中,差点就要了朕的命!”

鱼弘志辩解道:“陛下,此事暧昧,有贼人陷害老奴等!陛下对老奴等恩重如山,老奴等为何要行此某逆之事?老奴等冤枉啊!”

“冤枉?”,皇帝点点头:“好,朕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冤枉法?把人给朕带上来!”

少顷,两内侍搀扶一名脱甲卸刀的军士缓缓上殿。

“臣左监门卫队正······”,军士捂着腹部龇牙咧嘴想要跪地。

皇帝却示意他免礼:“爱卿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谢陛下”

“说说你在景风门听到了什么?说给仇爱卿和鱼爱卿听听”

军士正回答道:“神策军在攻打景风门期间,臣听到有贼大喊‘奉仇公命,攻开景风门,诛杀李德裕’”

“一派胡言!这分明就是诬陷!请陛下明鉴!”,仇士良直接否定了军士的话。

“诬陷?铁证如山,何来诬陷?!”,皇帝拍案而起,指着仇、鱼二人大喝道。

李德裕怎能放过如此机会?于是便直起身子,以被包扎的双手行礼道:“陛下,臣以为······”

“陛下,臣作为大理寺少卿,京畿发生重案安能避而不视?请陛下准臣询问相关事宜,按察案件,将真相还于陛下,还于天下”,谭泽露直接起身奏道。

皇帝看了谭泽露一眼,转而问李德裕:“李卿有何奏?”

李德裕回答道:“陛下,臣请谭少卿按察此事”

皇帝点点头,指着仇、鱼等人对谭泽露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问”

谭泽露走到军士面前:“请问将军,景风门之变,哪一方先动的手?”

军士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开始双方还在对峙,但延禧门响起雨点鼓之后,便有龙武军军士前来传令关闭城门,严加戒备”

“也就是那个时候,神策军突然动手,先是一箭射杀了传令的龙武军军士,又一箭射翻了末将”

“将军可看清了射箭人的样貌?”

“当时大雾弥漫,看不清楚模样,末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外形。依照射箭之人穿着,应当是一位郎将”

谭泽露又问:“将军刚才听见有人喊谋逆之语,是神策军众人齐喊,还是有人先喊?”

“有人先喊,神策军众将士应之”

谭泽露得到答案之后,转身对皇帝说道:“陛下,臣以为,射箭挑起事端之人,与呼喊谋逆之言,鼓动神策军攻打景风门之人为同一人,此人当为景风门之变的罪魁祸首”

皇帝皱起眉头:“爱卿的意思是,此事与仇士良、鱼弘志二人无关?”

谭泽露回答道:“神策军作乱,仇大人与鱼大人有节制不利的过,但无鼓动神策军作乱的过错”

“仇大人与鱼大人承蒙陛下的信任,方能执掌枢密院,节制皇家禁军神策军,此等殊荣,已为内官之极,难道仇大人与鱼大人不应该肝脑涂地的报答陛下您的恩情吗?又怎么会举兵谋反呢?”

“这,这······”,谭泽露此言一出,大臣们当即议论了起来,纷纷对谭泽露指指点点。

“阁老,他怎么······”,郑肃对李德裕小声嘟囔了一句,李德裕没有说话,将手抄进了袖子中去。

仇士良与鱼弘志闻言,马上就附和道:“陛下,谭少卿所言极是,老奴对陛下一颗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啊!”

皇帝对于谭泽露所言亦是惊讶:“爱卿,如果景风门之变是一个郎将包藏祸心的话,那么这个郎将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朕不信一个小小的郎将,在不受人蛊惑的情况下,敢做出谋逆之事!”

“那么将这个包藏祸心的人找出来,一切谜团将迎刃而解了”

“这谈何容易?”

“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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