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言府上的管家在得到了李遥的吩咐之后,一边安排人收拾行装,一边亲自带人前往关狐狸的柴房,手中的直刀寒光犀利。

行至柴房门前,管家正欲开门进入,却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吹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管家心中一惊,背上便起了冷汗,推门的手耷拉下来。

风突然变大,院中细嫩的树被压折了腰杆子,风又透过植根于柴房边超过百年的老树的中控树干,发出呜呜的声响,听的管家毛骨悚然。

管家转身来,惊恐的望着四周,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贴靠在柴房门上。

“哗!”

闪电乍起,强烈的白光转瞬即逝,振聋发聩的雷声随后而至,直击人心。

“老父,这,这······”,仆人们被吓到了,纷纷望向管家。

“嘎嘎,嘎嘎”

雷声过后一瞬间,柴房中的狐狸突然亢奋起来,叫声此起彼伏,撞击门窗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管家背靠在门上,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撞击,一下一下就撞进后心窝子。

管家握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感觉到自己脚底下软绵绵的。不知怎么的,管家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寺庙中见过的金刚塑像,那种被怒目注视的压迫感让他记忆犹新。

此时此刻,他再一次被压迫感裹挟,甚于在寺庙中仰视金刚时数倍。管家直觉得胸闷,一口气淤在喉咙中,不能上下,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轰!!!”

管家的眼前先是一片强烈的白光,紧跟着便是一声巨响,就好像爆竹在耳中爆炸一般。管家觉得耳朵剧痛无比,耳畔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从耳朵里流淌出来,汇聚到下巴。

“咣当”

管家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他依靠着门,慢慢滑坐下去,双手捂着耳朵,目光呆滞。

一旁的仆人被这一声惊雷吓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耳朵惨烈的嚎叫着,风声又将哀嚎悄悄隐藏起来。

正在前院指挥仆人们搬运东西的李遥也被这声惊雷吓到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额头上汗水突现,一滴滴滚落下来。

“看!起火了!!”,有仆人突然喊道。

李遥下意识去找惊呼的人,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就看到火光四起,鼻子这才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烟火味。

“快救火!后院起火了!!快啊!”,众人正在观望的时候,一个仆人提着水桶奔到前院,向众人呼喊道。

“什么!后院起火了?”,李遥惊叫一声:“快去救火!快去救火啊!!”

仆人们得了吩咐,便往后院去,只见柴房边的那棵百年老树已经被烈火吞噬,不断有燃着的树枝掉落下来。

等李遥自井边提来一桶水,还未浇上去的时候,老树便轰然倒塌,横陈在院中,仆人们一顿泼水,火便灭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柴房门前的管家和仆人才被注意到,他们正跪伏在地上,碎碎念道着什么。

“老父,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李遥跑过去想将管家搀扶起来,却发现管家浑身僵硬,胳膊掰都掰不开。

“老父?”

管家抬起头来,老泪纵横:“郎······郎君,您说话大声点,我听不见”

李遥伸手摸了摸管家耳洞便挂的血痂:“老父······”

管家颤抖着伸手搭在李遥的胳膊上:“郎君,郎君!天怒了,天怒了!这些狐狸杀不得啊!您,您还是收手吧!”

风止了,雷声稀疏了,滂沱的大雨降落下来,拍打着长安城积攒已久的风尘,燃烧的树干上最后一缕青烟也被扑灭了,宁静随着雨点将长安城笼罩······

李遥一把将管家揽在怀中,带着哭腔问道:“是我错了吗?”

管家的耳朵嗡嗡响:“郎君,天怒了,天怒了······”

李遥的眼泪夺眶而出:“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不孝······”

风紧,雨来的也急,在秦岭中转悠的左神策军“豹”字旅二团的军士们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个透顶。

火把被雨水部浸灭,失去了唯一光源的百余名军士只能摸黑在山中行走,寻找可以避雨的地点。

黑暗让很多军士滑倒,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支原本威武的队伍便显出狼狈的姿态来,一个个军士像是被剃光了毛的猫。

“报告,李校尉,前面有一个山洞,可做避雨之处!”,斥候满脸泥水的摸爬到长官之前汇报道。

校尉马上就对身后的军士喊道:“前后相扶脊背,缓缓而行,伍有失踪者,拿伍长的罪,伍长、什长失踪者,伍、什连坐!听明白了吗?!”

“明白······”,稀稀拉拉的回应声让校尉很不满意,但他也无可奈何,因为这些军士,他一个人也惹不起。

校尉姓李名光,字明朗,银州人士,出身低微,十五岁那年被征入行伍充当杂役,累计军功升迁至校尉。

后来在神策军来银州募新军的时候使了银子,被籍入神策军,迁至长安在左神策军中担任旅率,五年之后补缺升迁至左神策军校尉,也算是到极限了。

但他手下的军士可不得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