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要是你敢戏弄我,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出将入相!”,林亮一字一顿的说道。

“口出狂言!”

“将军!虽然您没有前往长安参加元日大宴,但您也听说了黠戛斯遣使往长安的消息了吧!您真的以为黠戛斯仅仅是为了献上贺礼?”

这话说到赫连汉升的心坎里了。

昨日,他接到了长安的消息,黠戛斯派出使者往长安拜贺天子,他当即就意识到了这可能是大唐将要彻底解决回鹘问题的信号。

如果皇帝真的要联合黠戛斯出击回鹘,那么自己这三万人能做什么?自己依然到了花甲年纪,依旧只是一个都防御使,这次能不能建功立业?或者自己会战死沙场?

这次的兵马大元帅是谁呢?会是骁勇善战的李岐吗?还是贪功的刘沔?李岐负伤那么严重,还能带兵打仗吗?若是刘沔的话······

万一皇帝不同意出兵,那么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是坚壁自守,还是抗旨主动出击,与黠戛斯夹击回鹘?这样会不会得到皇帝的认可呢?

“李广难封,冯唐易老。狼居胥山就在眼前,自己何时能记功而还呢?”,这是赫连汉升的心声。

“放开他!”,赫连汉升起身,背起双手,望着正堂上的卧虎图:“说下去”

“将军可诈称回鹘挑衅,出兵大同川。牛公愿为将军援,在朝廷上力主与黠戛斯联合出兵,并请将军为前锋,建功立业!”

“回鹘孱弱,又有黠戛斯夹击,必败无疑。将军当为此战首功,牛公愿与中书郑朗侍郎、兵部李固言尚书、工部杨嗣复尚书共同举荐将军入京拜门下侍郎,同本部平章事,功耀千秋”

赫连汉升有点心动了:“牛公为何不直接进言陛下出兵?要绕如此大一个圈?”

“因为李德裕一定会反对出兵,极力主和。此举便是要逼迫陛下开战,将军功牢牢握在手中!”

“这······”

“将军请想,回鹘残部去年请和的时候,已经是人疲马乏,士兵饿的肋骨都能看见。虽然皇帝赐大同川给他们放牧,并借粟米三万斛,但这对于回鹘残部的数十万人来说,杯水车薪”

“如今刚刚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估计他们饿得连弯刀都提不起来。如今出击,我军定可以一当十!大破回鹘贼军!”

林亮的这一番言论,虽然还未将赫连汉升打动,但已然将节度副使赫连庆打动了。如果赫连汉升同意林亮的建议出兵,到时候军功肯定有自己一份,若是赫连汉升入京为相,那么自己少则担任天德军都防御使,多则担任朔方节度使······

而且赫连汉升也可以在朝廷上做自己的内应,这样一来自己也能搭上牛僧孺这条线。如此一来,自己在西北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里,赫连庆兴奋不已,竟然规劝赫连汉升道:“将军,末将以为月朗先生所言极是,如此良机若是错过,怕是辜负了上天的眷顾”

林亮又言道:“将军,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山也不过如此,你一举消灭与大唐抗衡百年的回鹘,必然留名青史,为万世所敬仰!”

“牛公甚至放下豪言,如果将军肯出兵,那便是大唐第一功臣。牛公愿谏言陛下,请将军入凌烟阁!”

“什么?!凌烟阁!”,赫连汉升握紧双手。

“将军,请您想一想,西北悍将如云,渴望建功者不在少数,牛公为什么单独联系您?如此天功为何甘愿让您独占?”

“为何?”

“将军糊涂啊!您忘记了,牛公与您的父亲是有交情的啊!两人曾经执手而坐,同案饮酒,情同手足!也因此,牛公才第一时间派遣草民将消息传递给将军您,希望将军您建功立业啊!”

林亮讲的非常投入,额上青筋暴出,关键时刻竟跪地喊道:“将军!牛公念及与令尊的旧情,不愿将这个大好的机会让给别人,希望您再三斟酌!”

“事关重大,草民在临行之前,向牛公再三保证一定会将情谊传达。如今将军犹豫,定是我口齿不清,未完成牛公所托,我无颜再回长安,无颜再苟活于人世!”,说着,林亮用脑袋狠狠的磕地,三下后便头破血流。

赫连汉升见状急忙去扶林亮,赫连庆又咬牙跪在地上:“将军!我十二岁跟随您的时候,曾经暗暗发誓要尽力辅佐您,至于功成名就。如今您不听从我的建议,放弃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是我没有尽力辅佐好您,这是我的失职,我当以死谢罪!”,说着,赫连庆便拔出刀来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门外的牙兵见状,急忙上来抢夺赫连庆的刀。赫连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我没有辅佐好将军,我无颜再苟活了!你们放开我!”

天平彻底倒向了林亮与赫连庆,赫连汉升最后一点谨慎也丧失掉了。

“即刻遣人往可敦城,命令毋安率轻骑袭扰回鹘贼军,但不可恋战,一旦回鹘反扑,马上返回城内。贼军退,则再进”

“另外,传令下去!各营烹羊宰牛,旦日飨军士,并修葺铠甲,补足军械,调集粮草,明日开拔可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