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难处,你可向我直言,我定当给你解决”

“阁老言重了,是草民叨扰了才是”,谭泽露举起酒。

“草民就免了吧!中书省的拟旨我今日已经看过了,明日便有黄门前来传旨,先生以后便是大理寺少卿,朝廷命官,我还要称先生一声‘谭少卿’”

“阁老抬爱”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等这顿饭吃完,已是夜半,谭泽露喝的多,但是看起来却毫无醉意。

他缓步进西厢房,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转身闭门,而后跌在地上,抬手扶着额头,眼神愈发迷离起来。

“先生,我扶你上榻,要不要吃茶醒酒?想不想吐?”,郭淮璧推门进来,见谭泽露跌在地上,忙去搀扶。

谭泽露却突然坐起来,眼睛又清澈起来,挡开郭淮璧的手自己站起来:“这地滑”

他走到案几后坐下,郭淮璧就拿茶壶添了水,用手背在壶壁上试了温烫之后,给谭泽露倒了一杯:“先生喝一口醒酒吧!”

谭泽露点头:“嗯,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休息”

“那我先告退了”,郭淮璧起告退。

谭泽露想躺下歇一会儿,却又听郭淮璧在外面喊“郎君,先生还未睡”,他又强撑着坐直身子。

李遥果然敲门进来,谭泽露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郎君深夜到此,可是有急事?”

“愚长先生几岁,要是先生不嫌弃,叫我一声遥兄,叫郎君是折煞我了”

“那······那好吧!遥兄”

“我深夜冒昧前来,是想问先生几个问题”

“关于这次军饷案?”,谭泽露喝了一口茶水。

“正是”

“遥兄请问”

李遥稍稍靠向谭泽露:“先生怎么知道是吴领文劫走了粮饷?果真是亲眼所见?”

谭泽露摇头:“我未见其劫杀神策军,但是却在泽州看见过他”

“就凭泽州见过就断定贼首是他?”

“他穿着百姓的衣服,也并没有住在驿站,而是选择在旅店栖身。作为翰林学士,尚书左丞,又是牛僧孺的得意门生,如此隐蔽,怕是要做非常的事情。而且当地刺史曾经多次穿便装去见他,当地巡城士兵又无故减少,两人商议的定是用兵之事”

“而押送粮饷的行伍最近又要经过泽州,他们还能用兵干什么?”

李遥一惊:“先生,你是在监视吴领文?”

谭泽露摇头:“不,我只是在监视泽州”

“先生豢养了一些壮士?”

谭泽露又摇头:“只要给当地的乞丐酋首一些钱,这些情报都会得到”

李遥小声嘟囔了几句,而后突然睁眼问道:“先生监视泽州,难道是提前知道了有人会劫夺粮饷?”

“知道”

“从何得知?”

“去年关中虽然丰收,但是朔方、剑南西川两地战时紧急,皇帝将帑藏尽数发给两地,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今年开春京畿的百姓都在吃谷糠,何来帑藏给昭义军刘从谏?”

李遥越听越迷糊:“先生,我愚钝,不解其意”

“刘从谏佣兵七万,担负着防御河朔三镇,保卫京畿的重任,一旦其反叛,河朔三镇必定从之,大唐再禁不起安史之乱那样的浩劫,所以皇帝一定会极力安抚刘从谏”

“库藏空虚,就吊一块假肉糜给刘从谏,刘从谏还未吃到嘴里,皇帝便安排人一口吞下,而后给刘从谏一块馊饼。皇帝以一块馊饼就安抚了吃肉喝血的刘从谏,岂不是很好?吴领文就是皇帝安排的吞假肉糜的人”

李遥惊的合不拢嘴:“什,什么,是皇帝?!”

“刘弘逸已经位极人臣,吴领文也即将拜相,两人何苦要冒险去劫杀神策军?调动一州之军,就算有调兵鱼符,刺史也会再次请示皇帝,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意,泽州刺史会与吴领文多次合谋?”

李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所以先生才会断言当晚皇帝就会处死吴领文,皇帝为了事情保密,一定会快刀斩乱麻。而牛僧孺为了保自己,也会落井下石”

谭泽露点头:“就像太和九年那样”

“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恩?”

“朝臣那么多,为什么皇帝会选择吴领文去劫杀神策军?选派一个武官去不是更好?”

谭泽露给李遥添上茶水:“因为以假肉糜迷惑刘从谏这个建议是牛僧孺向皇帝提出来的,本身又非常危险,所以要派遣一个牛僧孺与皇帝都信任的人。吴领文是牛僧孺的得意门生,牛僧孺知根知底,当然是信任的”

“而且这件事要是成功,乃是一笔大功劳,吴领文不日便可在皇帝的点头下进入政事堂,牛僧孺何乐而不为?”

李遥长跪道:“受教了”

寒暄了几句话之后,李遥便告辞了,屋里就留下谭泽露一个人。

待到夜深人静,月向西倾。谭泽露从箱子里摸出一封信来,信封上写着“谭先生亲启”

愚兄刘从谏言:

先生神算,朝廷所发军饷已到,珍宝数十件,举世罕见,兄甚爱之。多亏先生如此妙计,一道表奏竟有如此效果。往后先生若有所请,尽言于兄,兄当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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