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林遂手里的《小重山》,对着灯光一重合,林遂当即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明暗结合的手法,而是藏在里面的《富春山居图》透过画纸透了出来。

魏鹤龄当初看到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

这《小重山》的作者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近代的《小重山》和元代的《富春山居图》相比,孰轻孰重三岁小孩都知道。

“林遂小友,这《富春山居图》,就夹在这画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魏老说笑了,这画藏得这么好,我又能从哪里知道呢?我就是看不得那画黑黑的,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才想着请魏老您帮我揭裱,让它变亮堂一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这就是《富春山居图》吗?可是我不是听说它已经被人买走了吗?怎么这还有一幅?”

这些事林遂都知道了,但是他不能告诉别人,只好发挥他精湛的演技了。

魏鹤龄双眼微眯,想从林遂脸上看出破绽,奈何对方也是一脸诧异惊喜。

“这画有前后两卷,你手里的这份是后半卷叫无用师卷,被买走的那份是前半卷叫剩山图。至于它为什么变成了两半,说起来就话长了。

这个清朝啊,有个收藏家姓吴,他非常喜爱这幅画,临死闭眼前都还盯着它看,这看了老半天,竟然跟他的子孙们说,他舍不得这画,想一起带走。

那些人也是愚孝,老头说要带走,他们竟然就想把画烧了,还好最后这吴姓收藏家的侄子跑出来阻止,这画死里逃生,但还是被火星燎成了两半。

前半卷比较短,你这后半卷比较长,但是损坏严重,修补的也比较多。”

林遂听完啧啧摇头,“真是可惜了一幅好画。”

“谁说不是呢!好歹还留了点的,后来这画分卷辗转于民间收藏家,前半卷倒是一直有出现,就是这后半卷渐渐湮没无闻,谁能想到它是藏在了另外一幅画里呢?”

魏鹤龄十分感慨。

“那为什么《小重山》的作者要把这画藏在自己的画里呢?”

林遂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这个他确实不知道,而且还挺好奇,将价值六千万的元代古画藏在自己的画里,有什么用意呢?

“《小重山》落笔名叫守山道人,我查了一下,他的原名叫吴滨田,正是那位吴姓收藏家的后人,估计是他侄子的子孙辈,不忍这残破的画卷再受到破坏,才想把它藏起来。”

林遂小心地捧起《无用师卷》打量,和揭裱完成后的《小重山》相比,确实显得那么残破不堪。

“魏老,那您估计的话,这画拿到拍卖会上能拍多少钱?”

魏鹤龄闻言也凑近端详,带着些许皱纹的右手在离画还有两三厘米的半空中缓慢拂过,像要抚摸一件珍品,但最终还是没有落手触碰到画的表面。

“且不说这画的完整性,就它的年代、画工,保守估计,这个数。”

魏鹤龄直起腰,向林遂比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

“啧!三千万!”

魏鹤龄瞧着林遂捧着画,歪着脑袋的天真模样,突然有种在带孙子的感觉。

“林遂小友啊,你当真要把这画卖掉?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元代古画啊。”

林遂小心地把画放在桌上,转回身笑得坦荡。

“我这人没什么艺术细胞,放我这也是蒙尘了。当初拍下《小重山》一方面是想做点慈善,另一方面也是让润玉珠宝集团露个脸。

魏老您也说了是不可多得的古画,我怕保存不当会加剧它的损坏,不如交给能够好好爱惜它的人,您说是吗?”

魏鹤龄听到这话,十分欣赏的点头。

“难得林遂小友有这份心,这画确实需要好好保存。你如果真的想卖,我这倒是有个人选,他绝对能够将这画保存好。”

“哦?魏老说的是谁?”

林遂眉头微挑,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我这位老友啊,就是你之前说的买下《富春山居图》前半卷的人,他这几年一直在寻找后半卷,就想把两卷合二为一。

要是他知道这后半卷在你手里,他肯定会不顾一切跑来找你的。”

虽然魏鹤龄没有明说是那位老友,但林遂知道,他口中的人就是荀博明。

“那敢情好,这画本来就有亏损,要是一直都只能以半卷的状态呈现,那还真是遗憾,就有劳魏老帮我联系了。”

“没问题没问题,但是他不在海城,估计过来也得明天了。我这就给他发消息,他就是大忙人一个。”

“没关系,我最近都在海城,您随时可以联系我。”

最后林遂又跟着魏鹤龄喝了几杯茶,谈到他收藏的那些古玩字画,他是如数家珍,要不是古玩协会打电话来找他,恐怕他能拉着林遂聊到天黑。

林遂拿着两个画筒走出魏鹤龄家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笑意越来越深。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不过让他更意外的是荀博明对画的在意程度。

他刚回到家沙发还没坐热,就接到了魏鹤龄的电话。

“林遂小友啊,我那老友听说你要卖画的事,直接上飞机了,估计今晚九点左右就能到,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大家出来见面聊聊?”

林遂微讶,没想到荀博明还是个急性子,这会儿天都黑了,多等一个晚上画又不会飞。

难道是担心他反悔,把画卖给别人?

不过荀博明这么着急,倒是合了他的意。

“那就九点半在您家附近的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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