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回想起以前惹怒对方的后果,周楠禹不敢说话了。

简单冲洗结束,贺远打发他去马桶上坐着,他自己换衣服出门。

亏得周楠禹日常不正经,贺远下楼去他的车上翻出了装有生理盐水和清洗剂,拿衣服在包装外面裹了两层便急匆匆地赶回房间。回来时周楠禹睡着了,贺远帮他灌肠清洁眼皮都不带睁一个。贺远担心他事后脱水虚脱,还强行喂了他一壶水。

将房间内打扫干净后贺远才躺下。这一次没有周楠禹的骚扰和酒精的作用下他睡得很沉,直到被周楠禹的呕吐声吵醒。

打开手机发现是上午十点,他下床去浴室,见周楠禹正抱着马桶吐得昏天地暗。吐完胃里的所有东西,一脸菜色的周楠禹跌跌撞撞来到洗手池前漱口刷牙,刷到一半又弓着腰干呕。

贺远走过来顺着他的背拍了拍。

“唔——”周楠禹摆摆手,“我没事。”

贺远帮他接了杯水漱口:“昨晚的事还记得吗?”

“?”周楠禹一脸状况外地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贺远。脑海中开始浮现昨晚的记忆,那些不要脸的话和突破下线的行为一个都没忘,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贺远:“看来你记得。”

“我不是……”周楠禹抱住头,“……我喝多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根本就……”

“还喝酒吗?”

“……”周楠禹把脸埋进洗脸池中,绝望地低吼,“我再也不喝了!”

贺远洗漱好后走出浴室,周楠禹跟在他后面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摔在床上,扒拉过被子蒙住自己。

“你哥让我们中午过去。”贺远说,“时间不早了。”

“一定要去吗?”周楠禹呻吟一声,“我今天哪里也不想去,贺远我们回家好不好。”

贺远换上鞋:“现在不喊老公了?”

“!!!”周楠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满脸通红地开始找衣服穿。

退房时周楠禹去前台签字,贺远在外面取车。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周楠禹出来,手里还拎了个手提袋。周楠禹上车后根本不敢和他对视,默默缩在座椅里当一只蜗牛。

之后开车来到周宅。

周楠禹进门被周父叫去厨房打下手,而周屹安将贺远喊到周楠禹的卧房,把文件袋递给他:“这是他出生时的医院档案,是我父亲从他生母手里买过来的,老人对这件事情比较执着。楠楠不理解,你挑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吧。”

文件袋里装的是病例,封面名字是刘宝,旁边注明母亲姓名刘秀花,内里备注了胎儿两性畸形需尽早手术矫正。

贺远看完后收好:“我知道了。”

“还有,恭喜你获奖,希望你能在未来收获更多的成就。”周屹安伸出手,“这样我弟弟就不会那么激动了。”

贺远笑了:“谢谢。”

“你们俩在干嘛?”周楠禹站在门口,是想进又犹豫。

周屹安走过来:“爸不是让你去帮忙吗?”

“我昨天喝多了不舒服。”周楠禹绕着他进了屋,等他走了问贺远,“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贺远把文件袋放在一边,“你头晕了?”

“没有,我骗我爸的,他非要让我切洋葱,还是没有冻过的那种。”周楠禹盯着文件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往旁边床上一坐,木着脸说,“这是爸爸从那个女人手里买的东西?他们不敢给我知道,肯定找你。”

贺远把里面的病例递给他:“他就是想知道有关你的记录。”

周楠禹看完,撅着嘴说:“我还是喜欢我现在的生日。”那是福利院捡到他的日子。

贺远走过来抱住他。

周楠禹小声嘟囔为什么要找那个女人,又抱紧了贺远。

贺远问:“你小时候怎么不做手术?”

“福利院没钱,也找不到领养家庭赞助。”周楠禹说,“回来的时候都大了,并且我那会儿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又要上学考试,医生说我生殖系统都发育不完,未来不考虑生育的情况下有性别认知再来做手术。”

贺远揉了揉他的头发。

周楠禹仰起脸:“你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有吗?”贺远松开他。

“不过也不算是小时候啦。”周楠禹走到书柜前抱出十几本相册,“都是被爸爸接回来拍的了。喏,这是第一天被接回来的时候。”

照片里周楠禹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周父和周屹安,背景是十年前的北市街道。

“刚到北市爸爸就带我去逛商场,买一了辆非常贵的自行车,他都没敢给我看价格。”周楠禹往后翻了翻找到他骑自行车的照片。

“车子呢?”

“被我弄坏了,零件要送到国外总部才能修,我觉得太贵就没让,现在还在仓库里放着呢。”周楠禹哼哼,“我一开始还是很节俭的。”

贺远忍笑:“你穿的裙子就是衣柜里那条?”

“嗯。也是爸爸买的。”周楠禹说,“后面做过体检就没买过了,爸爸觉得我像男孩,不该穿裙子。”

贺远还看到早年一家人合影旁边有条京巴犬,他问:“这条京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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