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朱被阿美和阮雄抛到水井里后,溺了水,昏死过去。醒过来时发现,身在一个水池边的石头甬道里,德叔变得木讷呆滞。

那个被阮雄刺了一刀剔下水井的手下名叫小五,他也没有死,之前恨朱和德叔也是靠他从水下救了起来。他背上插着匕首,一再请求恨朱帮助他拔下来,帮助处理一直流血的伤口。

恨朱见小五言辞恳切,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但语气仍然冷冷的,说:“我该怎么帮你?直接把你的刀拔了吗?”

“不不不”,小五见恨朱终于肯忙他了,赶紧说:“把我的那把匕首拿起来,刀柄可以旋开,里面有针有线,你把针线穿好后,再把我背上的匕首拔出来,帮我用针线把伤口缝好。”

恨朱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照做了。

“你是中国人吧”,小五问。他知道恨朱对他抱有戒心,在恨朱帮他缝合时,呲着嘴,忍着剧痛,也要努力套近乎。

恨朱没有回答他。

“其实你一看,就知道是中国人”,小五道。

“为什么?”恨朱问:“我的脸上写着中国两个字?”

小五笑了一下,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痛得他呲了呲牙。

“那倒不是,但也差不多”,小五道:“你们的气质,和我们这边的人不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来。”

之前在芒街时,恨朱也听麻花辫说起同样的话。心想,这安南和中国山水相连,在历史上大多时间都附庸或隶属于中国,怎么现在两国人的差别,会那么明显吗?

“我其实之前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小五继续道:“阮雄从特工部队退伍后,先是进了保安公司,在那里,他就是我们的队长”。

“德叔请他当保镖时,他也把我们六个人带出来,分散到德叔加工厂和销售门店里当保安。”

“德叔主要是在经营红木,和中国人打交道很多,我就在芒街的家具城里,更是经常碰到中国人,渐渐的学会了说汉语,所以才和你交流没有多大的障碍”,小五说。

“这一次,他叫我们出来,虽然说了是要绑架德叔弄点钱,但并没有说要伤人命。”

“如果是这样,我肯定是不会来的”,小五语气有些后悔:“后来上了贼船,想下船就难了。阮雄为人心狠手辣,如果我们不听他的话,我们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听到这里,恨朱用嘲讽的语气说:“是啊,现在你——的命是保住了。”

恨朱把“你”这个字拖得很长,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小五明白,恨朱的意思是另外几个人都死了。

想到这里,小五一阵伤感,闷了半天不出声。

直到恨朱把伤口处理完,小五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恨朱行了一个抱手礼,说:“女侠,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我,我最终肯定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我现在比以前什么时候,都更想保住我的命!”小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我想出去找阮雄报仇!给我另外那五个兄弟报仇!”

“好啦,等我们能出去,你再说这样的话吧,毕竟要报仇,首先是从这里逃出去才行”,恨朱道:“甬道那一头是什么情况?你去看过吗?”

小五摇了摇头,说:“没有去看过,但是从水井那里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水面离井口那么高,如果没有人在外面接应,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恨朱走回去,来到德叔面前,说:“德叔,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路。”

德叔木然的看了恨朱一眼,一动不动。

“德叔!”恨朱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声。

德叔仍然一幅木然的样子。

恨朱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把德叔架起来。小五有伤,不能使劲,就在前面带路。

“来,这个你拿着”,恨朱对小五说。

小五接过来,竟然是他给恨朱的那把匕首。

“这——”,小五有些意外。

“拿着,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不清楚,你小心点”,恨朱说。

“嗯”,小五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湿润了。他没有想到,当初自己跟随阮雄加害过恨朱,现在恨朱却对自己这么信任。

他停下来,忍不住用手擦了擦眼泪。

“你怎么了?”恨朱问。

“没什么”,小五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眼睛里进沙子了。”

三个人慢慢的顺着甬道往前走去。

甬道四周的石壁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摸,有些滑滑的,长了一层苔藓。

洞顶的透气孔深浅不一,浅的可能就四五三米,深有可能有十来米的。透进洞里忽明忽暗的光,应当是外面的闪电。

甬道并不深。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尽头。

这里就像是一个死胡同,除了光秃秃的墙,什么都没有。

恨朱大为失望。

如果真如小五所说,从水井那里没办法爬出去,这里又是尽头,那他们怎么才能够逃出生天?

小五也十分沮丧。

他们认认真真的打量起眼前这甬道,寄希望能从这里发现一个隐藏的机关。

小五在甬道的墙壁上仔仔细细的找,终于,他看到墙上有一个地方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光滑,用手一摸,竟然是一面镜子。

小五喜出望外。有意外的发现,就有可能有意外的收获,说不定,这里就是通往外界的路径呢!

镜子的表面也蒙上了一层苔藓,用手一摸,就是一把。小五用手抓着袖口,飞快的把镜子表面的灰尘全都擦去,一面鹅蛋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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