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花园内。

“魏世子,奴才得罪了。”进宝略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弘毅一撩衣袍,直接趴在了长凳上,“公公客气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微臣受着就是。”他将事先备好的布团塞进嘴里,便不再言语。

进宝对着站在两边,手持板子的人使了眼色。

“啪......”

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闷闷的声响让人心肝俱颤,连一旁的苏珏都皱起了眉头,可魏弘毅愣是没坑一声。

“二十......”

“三十......”

最后一板子落下后,魏弘毅的腰臀部已满是血污,鲜血将亵裤都染成了红色,含在嘴里的布团掉在了地上,此时的魏弘毅已然只剩下了半口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弘毅哥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你说你好好的待在魏国做你的富贵闲散世子多好,何必为了我趟这趟浑水呢。”苏珏哽咽着说道,又赶忙吩咐府里的人打了热水,拿了止血药。

魏弘毅对他的感情他并非不知道,只是他这个人,他整颗的心都给了秦朔,实在分不出半点空间匀给任何人。

魏弘毅扯了扯嘴角,“许久没听你喊我弘毅哥哥了,犹记得少时我每回跟着父亲去齐国时,你总是跟在我后面喊我弘毅哥哥的。”

他的声音很低,虚弱的像是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似的。

苏珏偏开头,不敢看他那眸子里的深情,对着一旁的进宝道:“公公且先回宫复命吧,我跟魏世子说会话就回,定不会让公公难做的。”

“世子客气了,奴才还有别的事,就不多做停留了。”进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等苏珏进屋的时候,下人们已经给魏弘毅上了药,他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见苏珏进来笑了笑道:“我身子骨素来强健,挨上这几板子也无大碍,养上些时日便会痊愈的,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千万要小心啊。”

“如今有皇上护着,我有什么可怕的。”苏珏故作轻松的回道。

魏弘毅垂下眸子,连声音都跟着低了几分,“好或不好,有时不只自己知道,旁人也看的清楚的。”他的目光在苏珏的脖颈上和手腕处清扫而过。

“大秦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听说过,他是如何杀了父兄,一步一步登上这至尊之位的,他的冷血,他的手段,又岂是你一己之身可以抗衡的。”

苏珏有些窘迫,他扯了扯衣袖想盖着手腕上的伤,“弘毅哥哥,如果我告诉你,来秦国,守在秦朔的身边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信吗?”

魏弘毅眸子里的神色瞬间褪去,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若非你心甘情愿,这世间岂有人能困住你,大约此生此世能困住你的便是情之一字吧。”

“弘毅哥哥,你既然知道秦朔一路走来是何等的艰辛,就该知道想要取得他的信任,乃至得到他的感情,是多么难的一件事。若我不能陪在他身边,他该多冷多寂寞啊。”一提到秦朔,苏珏眸子里的光彩连外头晴好的日光都遮盖了过去。

魏弘毅知道苏珏的性子,也不多劝,只低声道:“你守着他,我便守着你。等有一日我见你真正的安好了,我便离你们远远的。”

他眼神里的坚定,让苏珏一时语塞。

短暂的沉寂之后,苏珏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凝露香来,笑着道:“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凝露香原就是弘毅哥哥的东西,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纤长的手指拂过冰凉的盖子,苏珏顿了顿又问道:“这凝露香弘毅哥哥除了我,可还曾赠过旁人?”

魏弘毅略一思索后,才缓缓道:“前些日子韩世子练剑时受了伤,特意让人来讨要了一盒。你可是怀疑背后使坏的人是韩青松?”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凝露香不会无故出现在刘长明的手里,此事自然跟韩青松脱不开干系的。”苏珏陷入了沉思中,楚云寒那样性子浅薄之人他自然不惧,倒是燕文澈和韩青松二人心思深沉不得不防。

两人又细细的说了会儿话,苏珏见时间不早了也就起身告辞。

出了魏府,便径直让隐修驾车去了京兆府衙。

“什么风把苏世子给吹来了,快请坐。”季维安原在练字,乍一听下人来禀,连忙就亲自迎了出来,“先前的事下官难辞其咎,还请苏世子海涵啊。”

苏珏瞥了他一眼,季维安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着实看不上眼,也没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又价值的消息来,“我想见一见刘长明,不知可方便啊?”

季维安笑着道:“方便,方便。他如今就关在牢里,下官亲自领着苏世子前去吧。”

俗语说风水轮流转,可眼下不过数日的功夫,风水已经几番轮回了,再次进这间大牢,苏珏心里倒是生出了许多感慨来。

季维安侧着身子在前面引路,牢门才将打开,一股阴测测的风便扑面而来,风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珏皱着眉头道:“季大人,这次恐怕无需你动手,刘长明就已经伏法了。”

季维安没明白他的意思,待打开牢门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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