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

屋中正上方悬挂着的明镜高悬匾额,季维安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惊堂木一拍,堂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左右两侧立着的衙差手持着水火棍,嘴里齐呼“威武”。

“来人啊,带人证。”季维安看着将衙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沉声喝道。

少倾便见衙差押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弱男子进来,男人一见到季维安就开始嚎开了,“还请青天大老爷给我干爹做主啊,我干爹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虽声彻云霄,但看其眼角却并无半点泪花,只在那一个劲的干嚎。

“堂下何人?状告的又是何人,且细细将事情的经过说来,本官身为京城的父母官,自会有公断的。”季维安为官多年,自有一股威严在。

“草民刘长明,乃是死者刘德福的义子,草民状告的乃是齐国世子苏珏。那一日我亲眼看到苏珏从我干爹的府中出来,等我进去的时候我干爹已经受尽折磨而死了。”刘长明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苏珏的肉才能解恨。

季维安冷哼一声,“你且看看,你口中所说的苏世子今日可在现场?”

刘长明四下看了又看,才狐疑着摇了摇头。

“大胆刁民,齐国世子岂是你这等贱民能随意攀咬的,还不如实招来。”季维安一声暴喝,吓的刘长明连忙跪下求饶道:“就算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

话音未落,就见人群中有一身着白衣,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被衙差们给抬了进来,男子双眸中满是轻蔑讥诮的冷意,虽面有憔悴,但却难掩姿色,天然有一种柔柔弱弱的病态美。

“方才本世子就在人堆里,你既然见过本世子,何以刚才没认出来?难不成本世子的容貌就这么让人记不住吗?”

苏珏原就生的极美,如今姿态闲适的斜倚着被人抬了进来,平生出睥睨众生的华贵气度。

“敢问季大人一句,在秦国做伪证意图攀咬诬陷旁人,该判何罪啊?”

刘长明短暂的失神之后,只觉后背都汗水浸湿了,忙磕头道:“草民哪里见过今日这样的阵仗,先前一时紧张,没认出苏世子来,还请季大人明鉴,饶是草民一时眼拙,还有物证在呢,草民绝对不会诬陷旁人的。”

不时就有衙差捧着证物进来了,托盘上放着一个描金的蓝色盒子。

看到此物苏珏心里咯噔一下,没人比他清楚,此乃魏国特制的凝露香,先前他手指受伤,多亏魏弘毅送了此药,他的手指才能好的这般快。

只是不想这盒子怎么会落到刘德福的家里的?

刘长明指着凝露香道:“这东西想必苏世子比草民要熟悉吧?这可是在我干爹家里发现的。”

“不错,前几日我手指受伤,多亏魏世子送来此药,只是物有相似,若是有人存心仿制的也未可知啊?再者就算此物出现在刘府,也只能证明我曾到过那里,并不能证明本世子就是杀人凶手吧。”苏珏临危不乱,淡然的瞥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刘长明。

相较于苏珏的淡定,刘长明有些慌了,不停的磕头喊道:“草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比不得苏世子身份贵重,还请季大人给我干爹做主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若是还不能还我干爹一个说法,草民只有以死明志了.......”

说着作势就要撞向柱子,在场的人皆看的明白,竟也没人去拦。刘长明只得自己找台阶下,轻轻的撞了下柱子,然后抱着柱子哀嚎不止。

“闪开,闪开,闪开......”

隐修拨开众人挤了进来,指着身后的女子道:“既是断案,大人也该听听旁人的证词。”

苏珏见隐修将人带来了,才松了口气,那些人既然想给他定罪,少不得要将此事掰扯清楚,免得事后落人话柄,先前他求了季维安将隐修放出去,为的就是找到眼前此女。

此女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刘德福从牙婆那儿买回来的老婆,周元霜。

“民妇周元霜,乃是刘德福的妻子。”周元霜瑟缩着跪下磕头,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她这话一出,人群里便议论开了。

“一个太监还娶什么老婆,这不是浪费吗?”

“可不就是嘛,光看又不能用,有什么意趣。”

“啧啧,真是可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人儿。”

刘长明一见到周元霜来了,吓得面无人色,只瘫坐在地上,跟见了鬼似的指着周元霜道:“你怎么在这儿?”

周元霜咬着牙,恭敬的磕了头,道:“还请青天大老爷给民妇做主。刘德福自打将我买回家之后,从未将我当人看,稍有不顺心就是打骂。”

说着就撸起衣袖,众人见到她手臂上布满的新旧的伤痕,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天他打了我之后,我实在受不住了,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花瓶将他砸晕了。原本想趁着他晕死过去,我就跑走,再也不回来了。可是谁知......”

周元霜忽然伸手指向刘长明,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一早就惦记着我的身子,我可是他的干娘啊,那一日他喝了酒来了之后,见刘德福躺在地上,就一不做二不休将人给杀了,然后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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