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狐伸手过来盖住他的眼睛。

“不想看就别看了,糟心。”

赵落星转了转头,等他把手放下来的时候,静静的看着他。

“好啦,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但大多数的死亡能可以找到发泄的出口。”郑狐伸手把他额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去,“亲朋好友死去,会觉得自己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做的足够好,所以悔恨,也会流泪;仇人死去,会觉得他罪有应得,心里会觉得爽快;但无关紧要的人死去……是不会引起任何反应的。”

“但是……我认得她……”

“所以呢?”郑狐凭着印象戳了戳他脸上酒窝出现的地方,“没人要求你一定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悲伤,你要是怕自己死掉,那还有我在呢,怕什么?”他让他看那些正在四处探寻的人,“你瞧他们半点对那姑娘的关心都没有,在利益面前,忙着抢东西都来不及,怎么还有余力去关心。”

“那我们进来是做什么?”赵落星这才好受一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四周。

他实在是没看出来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且现在那些看上去有些探索价值的地方都被人捷足先登,好像现在过去也尝不到多少甜头。

“我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郑狐冲他狡猾一笑,“我不信你没听到什么传言。”

传言倒是有的,如果算上刚刚听见的关于小药仙跟她师傅做的事情,那他听到的总共有五件。

“看你这个表情,你是知道咯?”

“嗯,医馆的老大夫是个守财奴,每天都要去钱庄换新的银子放到密室里……”

“哦?”郑狐以袖掩面,“那那个密室,在哪里?”

“不知道。”赵落星老老实实地说,“我之所以听到这个是因为有梁上君子想去拿点来花花,却硬生生在原地把自己吓死。老大夫当时出门在外,还是小药仙白着一张脸报了官。”

“他时常出门?”

“是,去别处采购药材。他要亲手鉴定一下才安心。”

“我们先回去,”他看了一眼混在人群当中已经换了样貌的师徒二人,“你今天受了惊,在这里呆久了对身体不好。”

“好。”

“正好你在细细给我讲讲医馆的事儿,我初来乍到,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好的,母亲。”

郑狐拉着赵落星不过片刻就到了家中,他打发他去煎药好早点端给赵父喝,转身找了个偏僻房间,从里面关上了门。

“亏着我昨天刚给你打好招呼,不然今天你是不是要一脚把我踩进地里去?”张雨亭拧着袜子上的水,顺便嘱咐自己徒弟记得提醒他回去找那个卖他辟水符的黑心长老算账,“我背现在还疼。”

“你昨天可没说自己来是为了找人。”郑狐吹了吹指尖,他之前穿过那家医馆时身上免不了带了点雷电,天罚的威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避开的,叫他的指尖酥麻了好一会。

“都一样都一样,反正我都来了,也不可能闲得没事儿干惹你不快。我好歹还要在你的地盘上多逗留几天呢。”

张雨亭说着,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背。

“郑子松,拜见……祖宗。”少年不情愿的朝着郑狐行了一礼,最后两个字里头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