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她们都是些年轻有活力的姑娘,对赵落星的兴趣远大于房内秘事,当然后者也不是她们的脸皮能够大大方方提问出来的。她们更在意那位温润还容易害羞的呆板读书郎在这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继母手底下过得好不好,要知道那种外来的孩子不如自己亲生的待遇她们见得多了去了,亲生的大鱼大肉,领养的却只有打满补丁的衣服可穿。

虽然赵落星不算幼小,甚至有自立的能力,但书香里长大的小郎君恪守礼节,走在路上有姑娘故意往他跟前凑就会急忙用袖子遮住脸,急急忙忙地说着男女授受不亲。那大概在家中也极为尊重这位美艳的母亲,就算受了欺负也不会有丝毫的怨气。

“赵家嫂子,你这几天,跟落星小郎君相处得怎样?”有姑娘问道。

“他啊……”郑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眼睛眯起来打量了一下提问的姑娘。

瞧瞧这眼睛里的光还有脸上的红晕,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尾音拖够了,便接着说:“他这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我辛辛苦苦做好的肉菜,竟一口也不吃。我给用筷子夹了一块到碗里,眼睛还是看着桌子上的腌萝卜,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那就……多做些青菜,到时候啊他馋了,那肉不吃也得吃。”有人开始唱白脸。

“那怎么行,”郑狐板起脸来,伸手朝着说话的方向甩了一下,“落星这孩子啊,我见他第一眼就打心底喜欢他,不喂的白白胖胖怎么行?他那件衣服我看样式也有些过时了,明天得了空,我去镇上给他裁块好看的布料回来做衣服。”

“赵家嫂子,你是从西北嫁过来的吧。那地方据说是沙子,离着都城又远,怎得,你还懂时下流行的款式?”

姑娘们吃吃的笑起来,她们自小就听说边疆是些袒胸露乳的蛮夷,就连女人身上也只有薄薄的两块布料,当真是不知礼数。那些蛮夷还难以开化,只会把四书五经当柴火烧,说的话古怪又好笑,还用胡子扎辫子,荒谬。

“怎地,我当年也是京城里走到哪儿都被夫人小姐们跟着的红人,她们啊,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我脑子里想的新点子都给掏空。每天我一睁眼就得想今天给她们弄什么,可真是累死。”

“此话当真?”

“怎么?你若不信,便托关系打听打听,问问那些达官贵人,谁不识得我郑五娘?那些夫人小姐身上的衣服,是我画的图纸,若不是,那定是别人模仿的我的旧样式,再拿出去骗骗不懂的人。”郑狐抬起下巴,耳朵上带着的宝石耳环晃晃悠悠,在太阳下闪着刺眼的光,“瞧瞧这个,哪个匠人有我这样精巧的手艺,把这些如沙砾一般细小的宝石镶嵌在这上头?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就我一个。”

姑娘们半信半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郑狐见差不多了,便收拾东西依旧扭着走回去。

“我还得给我家那口子送饭去,落星那孩子也还等着我生灶火,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