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陈老师的一些内心挣扎小情侣解开心结的过程

“这段有感觉了吗?”

向裴转头,看了眼陈召南,征求他的意见。

陈召南坐在旋转椅上,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后面对向裴,皱着眉点了点头:“有点感觉。”

“你即兴的鼓点不错,我挺爱这旋律,”向裴朝后望,“楚燃飞,加你的贝斯。”

贝斯混进来后,陈召南觉得感觉还不够,想要楚燃飞再写一段,向裴觉得旋律不一定要太抢耳,两人争了几句,楚燃飞在一边试音,没搭理他们。

讨论音乐时向裴很固执,陈召南争了两句,往转椅的靠背上瘫,开始投降:“忙了一下午,休息会儿,”他扬着笑,“飞飞才华横溢,试着再写写嘛。”

“陈召南,不要用叠词叫我。”

“好呀,飞飞。”

向裴盯着电脑屏幕,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

录音棚中央有一张很窄的单人沙发,上面搁置着一架木吉他,陈召南站起来走到沙发边,把吉他放在怀里,整个人陷进沙发中。他试着拨了几根弦,短袖袖口被压出了折痕。

有几周没理发,他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视线变得晦暗,像在一间无光的房间行走,四周是冷硬的墙壁,他找不到光源。

干脆闭上眼睛吧,陈召南想。然后他阖上眼弹完了一首歌,仰头靠着沙发,腿曲起来搭在扶手上。

“我妈几天不接我电话了。”

陈召南无所事事地按着吉他的弦,霍然间这么说,好像也不是为了得到谁的回应,于是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她回家后有点中暑,我很担心,但她总是不接我电话。”

“骂我也比这样好,真的。她对我彻底失望了。”

铅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停止了,楚燃飞在一堆混乱的线中抬起头,发现陈召南说这句话时表情淡然,他和向裴对视了一眼,向裴朝他摇了摇头。

“最近有点睡不着。”

陈召南仰望着天花板上堆积着灰尘的灯罩,眨了眨眼睛,白墙上就出现了黄色的光圈,使他有些眩晕,并且不再说得出话。

向裴开口问:“景哥知道这些吗?”

陈召南摇摇头,他以后也并不打算告知游景。

因为自尊,因为不想让游景拥有郁结,陈召南什么都没和他说。

在超市买东西时,陈召南看见为他挑选商品的游景,产生了想和他一起生活的强烈欲望,头脑发热地把这种欲望说了出来。

有些热恋的情侣不适合住在一起,恋爱的甜蜜掩盖了生活习性的差异,磨合期是煎熬的。陈召南和游景可以轻易越过煎熬,他们像形状完不同的拼图,但突出来和陷进去的地方都是为彼此量身打造,可以完美拼在一起。

说出这句话,陈召南立刻就后悔了。他以为游景会答应,但游景的眼神没有传达这样的信息,之后他说的话印证了陈召南的直觉。

陈召南说了随便你吧,显得不屑一顾、高高在上,仿佛那句意义重大的话是他随口的玩笑。

他第一次有了不安感。游景对他的喜欢太长久,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所以喜欢会变质吗?会让人不自知吗?陈召南的不安感得不到解决。

家庭的事和不安感,以及需要躲藏的时刻,聚集起来酿成了一次不惨烈,但后劲很足的争吵。

对于不喜欢主动道歉的人来说,争吵可以致命。

晚上向裴和陈召南结伴吃饭,陈召南食欲缺缺的样子,大半时间在看风景。

夏日给人迷惘的错觉,白昼太长,就会觉得整天的时间也被延长,静谧的天空一点一点加深颜色,过程迷人且松弛。

向裴往火锅里添菜,滚起来的泡迅速淹没了菜。

陈召南没喝酒,却一幅微醺的醉态,火锅的热气被风吹得破碎,他看得走神,碗里的油快要凝固了。

他们坐在火锅店外,露天的地方人不多,寥寥几桌,都是因为聚餐而里面坐不下,才搬到外面来。陈召南不想坐大厅,愿意吹会儿风扇。

旁边一桌很吵闹,酒气传了过来。陈召南朝那边看了一眼,像几个大学生,面庞稚嫩。

他和向裴感慨,原来他们二十出头在街边大声讲话边喝酒,在路人眼中也像一群惹人嫌的傻逼。

吃到尾声,陈召南终于说出憋很久的话:“你和梁彰经常吵架吗?”

“吵架是在所难免的,”向裴问,“和景哥吵架了?”

“算是吧。”陈召南打着蔫说话。

他简洁地诉说在超市发生的事情,末了,问向裴:“都会有些失落吧?”

“失落?”

似乎对这个词语感到可笑,向裴竟然弯了嘴角。

“你觉得你需要外界的认可吗?你甚至不需要父母的认可。社会限制了你的行为,又没有限制你的想法。我倒不会觉得失落,不能在街上牵梁彰的手,我可以在家里吻他。”

向裴一直觉得说出来才是勇敢的想法不太正确,应该说遵从内心才是真正的勇敢。

陈召南接不了话,楞楞地坐着。

“如果想要在一起,就要习惯啊,”向裴噙了口麦茶,“这点事情都过不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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