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飞机在下午落地,国内机场有种喧嚣的惬意。

游景转动着僵硬的脖颈走下飞机,感到稍许倦怠,在飞机上睡觉越睡越累,眼睛酸涩难耐,视线历经了一小段时间的昏暗。

国内冬天的温度使游景亲切,能窥见太阳带着暖意的影子,他身心终于舒畅一点。

皮肤上起了汗,游景脱去罩在外面的大衣,搭在手肘内侧,几次抬手按了按喉结。

等待行李的过程中不自觉走了神,差点错失行李,从下飞机开始的这段路程,游景走得有点恍惚。

游景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今天回来,他两只手提着行李箱招下一辆出租,司机转过来问他去哪。游景沉默了一会儿,陷入不知道应该去哪的犹豫。

片刻,游景报了他家的地址。

汽车驶上高架,熟悉的景物在游景的视线中倒退,像被风刮卷而走,后备箱的行李撞击着车的内壁,发出沉闷零碎的响声。

司机大概很自来熟,抓着游景漫无目的地说些琐碎的闲话,譬如他目前为止都遇见了什么奇葩乘客,城市又新修了一座商城等等,游景偶尔搭上两句话,不过心思然不在与司机的对话中。

在奥斯陆的某一个下午,游景曾接到过来自陈召南的电话。

陈召南在电话中叫了一声游景的名字,便立即闭嘴,要不是微弱的呼吸声,游景以为陈召南已经挂了电话。

由于心疼国际长途产生的费用,游景率先开口问:“打电话什么事?”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显得不耐烦,但游景本意不是这样的,于是他清了清嗓,放慢语速又说:“怎么了?”

陈召南立即答了话:“你多久回来?”

他的语气轻飘飘,从距离游景几千公里的地方传过来,和他原本的声音有了微小的差距。游景嗓子里一阵骚动,艰难地开口:“不知道,好像没留下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又是难堪的沉默,游景准备提出挂电话的要求,陈召南突兀地发声:“我们很想你。”

游景可以想象陈召南两排牙齿撞击在一起的画面,他咬着那个“们”字,着重的发音,这句话不断在游景脑内重复,直到让他有些眩晕。他和陈召南认识二十多年,猜出陈召南大概率喝了点酒,开始口不择言。

他问陈召南,到底是你想我还是你们想我。

等待很漫长,陈召南的呼吸变得沉重,游景终于真正不耐烦,开始后悔这个经由他嘴巴、愚蠢的问题。

“游景,别躲在外面了。”陈召南最终没有回答游景的问题。

听闻,游景有点窝火,压抑住火气,没在电话里发作。

陈召南那边极吵,游景看了眼酒店墙壁上的钟表,国内时间大约在深夜。陈召南嘴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吐字含糊,后面他说了一大堆话,游景一个字没听清。游景让他喝醉了就快点滚回家,不要在外面耍酒疯。

烦闷之际,游景提醒他:“我不在,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之后陈召南好像是走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游景能完听清楚他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没你我活不下去?”听筒里多了点嘈杂的风声,陈召南如同在责怪游景。

游景一抬手,掀翻了立在桌上的牛奶杯,慌乱中他起身去厕所,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前进。

拧开水龙头,清水扫在游景的手背上,引起酥痒。他仰头看了眼镜中自己的脸——面无表情,他不笑的时候,常被人说凶。

但是游景觉得他心中在笑:“那你既然能好好活下去,还给我打屁的电话。”

没等到回应,游景挂断了电话,之后立刻定了去看极光的团,决定看完极光就回家。

“小伙子!”

游景被司机提高的音量震慑住,惊醒般从座椅上弹起来,恍惚看了一眼计时器。

司机两排参差不齐的牙爽快地露在空气中:“想什么这么入迷,我叫了你好几声。”

游景摇开了车窗,看见小区对面正在修的楼盘,问:“怎么了?”

“是在对面停还是绕过去?”

游景想到后备箱的行李,回答道:“绕过去吧。”

走之前屋里什么样,回来就还是什么样。

房子游景拜托了朋友帮忙打理,所以不像是一年多没人住的地方,桌上地上都没落多少灰。掀开沙发上铺着的布,他闭着眼睛往上一躺,许久没动,身体疲惫到一定程度,动动手指都觉得累。

今日的风聒噪,撞在玻璃窗上极猛烈,客厅宽敞,给足了响声在空气中游荡的空间。游景没拉开窗帘,头枕在靠垫上,他喜欢这种感觉,黑暗里什么都不用想地躺着。

躺着躺着直接就睡过去,醒来外边天都黑完了,对面楼房里的灯一盏一盏接着亮。

游景站在阳台无聊地抽烟,欣赏很枯燥的工业夜景,高楼连接处还是高楼,灰色的水泥刷了彩色的漆。

一根烟快抽完,游景低头灭烟,才发现他养的一盆花死了。

搬家时陈召南送来的一盆蝴蝶兰死了,游景蹲下来,用手摆弄它枯萎的叶子,眯眼对着“尸体”吐了口浓烟,算是哀悼。当初陈召南送花游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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