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下车买了两块烤红薯,递给我一块,两个人蹲在路肩上吃。

“黑爷,没有我们的吗?”车上有人哀嚎。

“后备箱里有泡面,你看看没过期就吃了吧。你们把老板侄子揍了,我是在给你们擦屁股,要不然回杭州就散伙儿,你们连泡面都没得吃。”黑瞎子连着红薯皮一起咽下去,说道,“没看我哄着呢吗?”

我一下把红薯甩他身上,冷脸道:“滚你丫的,一块红薯就要收买我,你当是糊弄河神呢撒一把五谷杂粮就没事了?河神还吃牛羊肉呢。”

“你跟河神比,人家还吃黄花大闺女呢,我也给你扔两个下去?”黑瞎子嗤笑道,“能有这个不错了,赶紧趁热吃,赶明儿你再把自己饿死,我交不了差。”他把红薯丢回给我,自己在那边吃得更香了。

“那你把我放了呀,绑我干什么,我三叔欠你工资了吗?”我郁闷地撕着红薯皮,吹了两下才肯下嘴咬,“他连我的钱都欠着呢,更别说你们,下次别接他的活了,到我这里来干吧,包住不包吃,定时组织团建,可比那老家伙待遇好多了。”

黑瞎子哈哈笑道:“你毛长了么就招兵买马,赶紧吃,吃完开车走了。”

“我要给小花打个电话,他的人没看到我上火车,一定会回去报告的,你也不想自找解家的麻烦吧?”我抹一下嘴,伸手就要去拿手机。

“你真的相信你那个发小?”黑瞎子把我挡了一下,说道,“你们这次来山东见的那个人,你发小早就背着你联系过了。在你们来之前,这个人就帮他争取了时间,让他能够留在北京完成善后。”

我道:“关你什么事,小花做事还需要和我报备吗,倒是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其实我也心知肚明,他不是在挑拨离间。黑瞎子对北京这边的一些势力似乎一直保持着警觉,这么说多少也有点为我好的意思在里面,不过多半是出于对我三叔的道义,或者是额外的委托,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只有钱才能让黑瞎子耐下心和我废话,而不是把我扔在高速上自生自灭。

最后我妥协了,反正他又不会半路弄死我,于是乖乖和他回了杭州。回到铺子的时候,大门紧锁,王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上班。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发现大门上给人加了一道新锁,这时候隔壁小卖部的老板从店里探出头来,对我说道:“你回来了啊。今天上午有个女人来找过你,我说你不在,她扭头就走了。”

“什么女人?”我一时想不起来这个时候会有那个女人来找我,“长什么样子,年纪大吗?”

老板摇摇头:“年纪不大,头发短短的,身材不错……挺漂亮的姑娘。”

短头发,难道是阿宁?

我刚疑惑着,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扭头就看见叼着根烟的黑瞎子。他冲我一笑,道:“怎么,进不去门了?”

我跟着黑瞎子回到车上,思考了半晌,问他道:“你也没有裘德考手下那个阿宁的电话?帮我打一个过去,就说吴邪找她。”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嘬了一口烟屁股,把车里几个人呛得直咳嗽。

“那是谁?”黑瞎子装傻着问我,“我可不和那帮外国佬

做生意,是滑头,太难搞了,还动不动就跑路。”

我冷眼相对,道:“你少装蒜,当我自己查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我装蒜,你又算哪根葱,要人家的号码,人家难道不嫌弃你这个小朋友那里不够硬吗?”黑瞎子把烟蒂往窗外一丢,就准备拉车门下车。

刷啦一声,车门随着他的动作同步打开,他赫然就对上了闷油瓶的脸,一个嬉皮笑脸,一个面无表情,搞得我非常想把这个画面拍下来,几年以后拿出来看绝对经典。

黑瞎子还没说什么,闷油瓶就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像薅兔子一样把他拖下了车。

“哎,哎,小哥!”我赶紧追下去,一下子就看到闷油瓶一拳把黑瞎子揍进了路边草丛,便赶紧上去把两个人拉开。车里几个人也已经抄家伙跳下了车,一哄而上把闷油瓶围起来。闷油瓶没有继续动手,看了我一眼,冷冷道:“回去。”

要是以前的我早怂得往后缩了,但是我早就摸清闷油瓶的脾气,这人对别人我不清楚,但对我也就是嘴上说说,根本不会打我的。

“好,回去回去,你和我一起回去,咱们走。”我看见西湖边上的巡逻员已经在往这边走了,赶快扯着闷油瓶往打算跑路,“是不是没吃饭?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闷油瓶冷漠地看着黑瞎子,一脸“我看你丫还能放出什么屁来”的表情差点把我逗笑。后者推了推鼻梁上歪掉的墨镜,苦笑道:“他娘的,姓齐的小子果然告密,老子不就是跟踪了他几天,这么记仇。”

我心道你不也姓齐,自己骂自己,也不嫌硌得慌。

去楼外楼的路上,闷油瓶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小哥,你怎么来杭州了?”

闷油瓶听我这么问就停下了,站在那里酷酷地揣着兜,一言不发地装深沉。但他这个样子其实是在默默组织语言,我只要耐心等着,等他开口就好了。

结果闷油瓶马上就要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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