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在距中缅边境仅几公里的村道上,中国警察截获了两辆走私翡翠的面包车。

车辆提前打通了检查站,因此躲过搜查,顺利入境。按照老套路,司机先在路边下车,给车子换上中国牌照,之后开进村里一卸货,那些石头就像水混进了水里,根本无从查起。

谁知牌照换了一半,提前蹲守的警察迅速包围了过来,雪亮的灯光一晃,司机吓得丢下车子就跑,正好被逮个正着。

几名警察把车辆相关人员押到路边,林警官带着另外几人开始仔细搜车。

车里和后备箱都是干净的,林警官掀开面包车引擎盖,发现这车的油箱改小了,空位里塞满了缠着黄色胶布的石头;另名警察蹲下身子,手电一照,看到挂了一半的牌照后面有个暗格,里面也满当当装着石头。

两辆面包车,最后搜出了大大小小三十来块石头,警察照着手电一一检查,看到石头上面都用油漆笔写着歪歪扭扭的编号,但号码是不连贯的。第一辆车是1号至13号,第二辆车直接跳到56号至75号。

“其他石头呢?”林警官走到路边,质问司机,“你们一共几辆车?”

两个司机已经被拷问半天了,此时抱着头,哆哆嗦嗦一言不发。

一个警察对他说:“金麒麟公司的人。”

林警官转头冲对讲机道:“他们是分批入境的,其他走私车辆还滞留在缅甸境内,联系缅甸警方……”

——

晨光初升,颜威站在尘土飞扬的沙砾地上,对面一辆车门打开,一个青年男人迈步下来了。

这个男人皮肤棕黑,却拥有一双蓝色眼睛。颜威不确定他是不是缅甸人,只知道他是金麒麟公司的赌石一把手,前两场赌局,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对决。

既是老熟人了,却也一点不熟。

蓝眼睛朝颜威走了过来,他身后车窗降下,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老男人坐在车内,他的面容枯瘦,深深望着颜威。

“你们其他人呢?”

颜威收回目光,面前蓝眼睛的男人问,“只来了你一个人吗?”

颜威对他说:“会来的。”

天空一分分亮了起来,他们处于一片废弃的盆地中,这里沙石裸露,植被荒芜,像是一个巨大下陷的伤口。

颜威在阳光中眯起眼睛,终于,几辆黑色轿车驶入了视线里。

车队停在了不远处,前几辆车下来了几个工作人员,最后一辆车却没有动静。

颜威朝那走了过去,他扶住车顶,低下脑袋,后车窗才慢慢打开了。

颜威淡笑:“呦,来了?”

沈宗仁坐在车里面,没什么动静。沈凌君靠近他这边,神态有些不自然,看他一眼,目光又赶紧挪开了。

颜威冲他们点了下头:“人都到了,那赌局就开始吧。”

他转身要走,沈凌君突然叫了声:“哎——”

沈宗仁立即给了她个颜色。沈凌君紧促笑了笑,抬头说:“下到矿里还是挺危险的,你身体撑不下去的话,我想,你就别帮公司参加了……”

“我不是帮公司,是在帮我自己。”颜威看着她,“君姐,我上次也说过了。”

沈凌君说:“非得纠这个字眼,你这是钻到死胡同里了,何必呢?”

颜威笑了下,脚下搓了搓地面的沙土:“以前我老师教过我,赌石是人与自然的沟通,是一项相当大气的事业。在矿达这么多年,我倒是觉得自己心态越来越小气了,真像你说的,钻死胡同里了。我是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走出来。”

颜威低头转身,眯起眼望着整片矿场:“跟自然沟通,咱们把大自然挖成这样,还拿什么去跟它沟通?每次进入矿洞之后,我是真的有点心疼的。”

沈凌君开始皱眉了。

颜威转回身:“这次赌局我能赢下来,之后公司开采女娲矿慢慢来,就跟五年前一样。”他认真地看进车里,“别的我不多追究,就这一个要求,君姐,沈大哥,你们同意吗?”

沈凌君张了张嘴,说:“不然,你还是别参与了……”

沈宗仁抬手拦了她一下。他直起身子,在避光的车厢里说:“我们共事十年了,我现在开始后悔,不应该把你招进公司。”

颜威与他对望,沈宗仁的神情淡然,只是眼神很浑浊。颜威点着头笑了,他说得也对,他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沈宗仁靠回靠背上,对沈凌君说:“他心气这么高,就让他去吧。”他又对颜威说,“你先去赌,是输是赢,从矿洞出来,咱们再商量。”

颜威扶着车顶,看沈凌君嘴巴抿紧,似乎没有任何话要说了。

于是他松开了手,低声说“好”,然后转身朝矿洞方向走了过去,蓝眼睛站在那里等着他。

现场停着金麒麟的车,矿达的车,还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缅甸人做主持。整片矿场黄沙飘散,遮蔽天空,局面混作一团,没人知道,下步将军的是谁。

开幕仪式过后,颜威和蓝眼睛进入地下暗道,然后顺着绳索到达了矿洞深处。他们手里只有三样东西,水枪,锤子,以及照明灯。

挖矿都是一层一层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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