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从头顶一路浇灌到脚底,终于把心底的悸动与燥热压下去了一点。

斐诺挤了点儿洗发水往头发上揉,白色的泡泡不断从指缝间冒出,又在空气中裂成碎影。

而后又过了一遍冷水,把泡泡冲得一干二净,滴水的发端只余有洗发水带的奶香味。

关掉淋浴后,斐诺随手取了一条干毛巾擦脸——

“……”

好浓的信息素味道。

是余洲的。

斐诺的整张脸都埋在这条毛巾里,这股雪落森林的味道让他倏然指尖一顿,像一个偷糖却被抓包的小孩。

偷偷琢磨人家是不是喜欢自己,却因为残留的信息素气息而风声鹤唳了起来。

“他要真喜欢我,我该拒绝吗?”

“万一我真的拒绝了他,他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

“可他不是跟我说过有喜欢的人吗?”

“他这么喜欢始乱终弃,我是不是该警惕一下?”

……

噗。

斐诺被自己大开的脑洞逗乐了。

埋在柔软宽大的白毛巾下憋不住笑了。

想得倒还跟真的似的!

这要给余洲知道了,他俩估摸着还得打一架!

哪儿有这么想好兄弟的?斐诺痛骂自己一顿,然后伸手去拿衣服穿。

翻了好一阵儿。

他胖次呢?!

坐在卧室沙发上的余洲,手里正拿着一本物理竞赛题看,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斐诺发过来的——

跪地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排文字:洲哥,能不能帮忙拿一下我的行李包?

余洲想了想:确定要一整个包?

斐诺:……嗯。

余洲坚持:不是只掉了一条短裤吗?

足足两分钟后,斐诺:……急,我觉得有被调戏到,怎么办,在线等。

斐诺:掉了?

余洲:是啊,我想给你拿过去,但你把门关上了。

既然都已经被戳开来说了,斐诺也觉得没啥不好意思的了,不就是一条胖次吗,谁还没有呢。

斐诺:……哦哦,那能麻烦洲哥帮我拿过来吗?

余洲:嗯。

斐诺松了口气。

余洲拿了一件新的浴袍和刚才斐诺落下的黑色胖次过去了,敲了两下门后——

浴室平推式门拉开了一条小缝,然后一只纤长的手伸了出来。

余洲:“……”

“太小了。”

斐诺手僵在空中:“哈?”

太小了?什么太小了?

斐诺下意识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

“……”

余洲当然不知道斐诺在想什么,解释说:“我给你带了浴袍,这么小一条缝,你觉得你能拿进去吗?”

噗——!

斐·颜色废料·诺认真检讨了自己,然后把门缝推大了不少。

接过衣物后,他赶紧穿上。

这是余洲的浴袍,尺寸自然大了很多,斐诺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眼看着就要从肩部滑落下去了,他只好把腰带系得紧紧,顺手打了一个蝴蝶结。

还挺好看的。

“又洗的冷水澡?”

余洲在他房间里等他,手里拿着电吹风机,眉毛拧着,有些不悦。

“你忘了上次在学校洗完冷水澡后发烧了吗?

“没、没忘。这次不会的。”斐诺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后脑勺,眉眼笑得弯弯,两个梨涡又乖又甜。

“过来。”余洲叫他。

斐诺拖着拖鞋踌躇了几秒,然后听话的踱了过去,坐在余洲身前的靠背椅上。

落地扇就在他们的身侧,林海摇曳;吹风机的热风吹得斐诺头微微发晕,人微微发醉。

他以前从来不让别人给他吹头发,他讨厌那种被人拨弄的感觉。

余洲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温柔又酥麻,搞得斐诺快要睡着了。

他的头歪向一侧,一点、一点地,最后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被一只有力的手拖住。

“困了?”

斐诺“唔”了一声,然后又挣扎了一下,想抬头,但是失败了。

头发已经快要干了,余洲关掉吹风机,弯腰抱起穿着浴袍的斐诺,把他轻轻放到了床上,然后抽出被子,盖在他身上。

还好浴袍是棉质的,也不算厚,穿着睡觉也并不难受。

刚干的头发比平常更加蓬松,张扬地盖住斐诺一半的眼睛,他睡得很快,也许那几小时的车程到底让他劳累了。

目光移至斐诺微张的嘴唇,隐约露着几点白牙,余洲看了几秒,也是犹豫了一下——

然后俯身亲了上去。

“好好休息。”

余洲把窗帘完拉了起来,房间里瞬间黑了下来。

他轻轻带上门,走了。

黑暗中,一直熟睡的斐诺睁开了眼睛。

讶然伸手,摸向自己的嘴唇。

-

晚饭时分,沈奚让宋姨准备了好多菜,席间,她也悄悄观察着斐诺哪个菜吃得多,想记住他的口味。

毕竟要拴住儿媳,就得先拴住他的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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