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窗外的鸟鸣声透过玻璃门漫入室内。

柏菡勾了勾贴靠在晏沥身上的脚丫,感觉背脊一阵酸痛,抬眼间瞧见晏沥睁眼看来,下手颇重地拧了他一下。

“背有点酸痛。”她抱怨道。

都怪池边的地太硬了。

晏沥拿了一只靠垫放在身后,坐起身,温柔的眸光下垂看她,手慢条斯理地按着她酸疼的地方。

“今晚不在外面了。”

他居然在想今晚的事?

“今晚在床上。”

晏沥一脸镇定地说。

“都说了会吵到孩子。”柏菡瞪他。

他揉背的动作一顿,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肩,“不叫就不会。”

“……”

“滚啊!”

柏菡脸霎时红得像煮熟了的螃蟹,从床上弹射起来,抄起一个枕头砸向他。

晏沥失笑,把滚到地上的枕头捡起来重新放好。

“起床吧,四周风景很好,该去逛逛了。”

洗漱完,柏菡和晏沥一人推着一个婴儿车往外走。刚出卧房的门,就见谢廷阳含着一根棒棒糖等在门前。

“廷阳,怎么在这里等呀?”柏菡蹲下身用平行的视线与他说话。

谢廷阳把地球样式的糖果从嘴中取出,轻声说:“妈妈让我等妹妹。”

他一边说着,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在婴儿车里酣睡的晏涵身上。

白糯糯的一团。

柏菡了然,笑着说:“妹妹现在在睡觉,一会儿等妹妹醒了,你陪她玩好不好?”

谢廷阳犹豫了片刻,点下了头。

用力得像许了一个多重的承诺。

而这才从自己房里出来的尹子妍在走廊上张望了一眼,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说在我们房门口等嘛,怎么忽然走开了。”

从温泉旅馆出发,两辆车子一路驶过静谧的林荫道,秋风洒落叶。山路盘旋,往外眺望就是漫山遍野的缤纷。

秋季是最多姿多彩的,层层的山峦上是不同色的绿、黄、红,深深浅浅,错落有致,童话一般。

车最后停在一处平坦的山坡上,草坪打理得干净齐整,是专为游客准备的野餐地。两旁银杏树高耸而立,特殊形状的叶片落满地,把小径上的石板地都淹没了。

连着铺开碎花、格

子和纯色的布,摆上提前准备好的各种食物。

外婆望着绵延的山和远处淡去的轮廓,露出笑容,“很像年轻时候天天陪你外公走过的山。”

闻言,柏菡也顺着外婆的视线远眺。

那个年代,这样日复一日地行山路,浩大天地间时常只有你我。

于是你我便成了一个人的世界,成了外婆的世界。

外公走得早,在柏菡很小的时候就离去了。她对外公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有浅薄的标签。

可随着年月的推进,外公的形象却日渐饱满与立体了起来,因为外婆总是将他挂在嘴上。

小时候柏菡一见到外婆就会缠着她,求她讲故事给自己听。外婆也很乐意讲,而故事里永恒不变地有外公的身影。

余平露小时候落进河里,是外公去救的。外公的游泳技术特别好,举着衣服游过宽河,衣服也不会湿哪怕一角。

外公写得一手好书法、画得一手好画,大多时候脾气很软,由着外婆骂,只是在关键时候又会固执己见,外婆也会听他的。

……

柏菡笑着听,有些故事听了不知多少次了,每一次都会多上一些细节。

外婆记忆里的外公是在不断美化的,太过思念,于是想把被岁月冲淡的记忆加深,即使有一些已不记得是否真实。

山上有些凉,山风拂面。

好在今天出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坐了片刻,柏菡起身去洗手间,拖其余人看好孩子。

回来时,她只顾着看前方,忽略了脚下,被一块尖利的石块绊倒,瞬间被划出了一条细血痕。

晏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扶住了她倾倒的身体。

柏菡长舒一口气,一抬头看见醒了的晏涵正要从婴儿车里爬出来,就要掉下来了。柏菡连忙一边向前跑一边喊:“扶下妹妹!”

可大人们刚在说话没有注意,婴儿车距柏菡和晏沥所在的位置又远,赶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晏涵挂在婴儿车边的身体被谢廷阳撑住了。

他弯着腰,两只小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小的背挡住了晏涵往下坠的身体,将她缓缓托起。他的背脊还太小,踉踉跄跄地左右摇晃了几步,却始终保持着自己背部的平衡。

晏涵

趴在他的背上,不动了。眨着眼睛,伸出两只手揪了揪他的短发。

谢廷阳没有吭声。

晏沥和柏菡连忙过去把晏涵扶正,重新躺回去,她眼里的黑珍珠却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看着那个慢慢直起身背的谢廷阳。

柏菡忙感谢他:“谢谢廷阳,保护了妹妹,大英雄。”

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

谢廷阳脸蛋微红说:“我去洗个手,再……再来陪妹妹玩。”

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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