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一个飞踹。

少年逆着光而来,仿若从天而降的战神。

何安抱着头蜷缩着,透过双臂间的缝隙看了过去。

少年迎风站着,意气风发,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刚才被打的时候何安只是因为太痛所以流了眼泪,但是陆执的声音一出现,他鼻子一酸,满腹的委屈就化作了泪水,长流不止。

像极了摔倒的孩子,原本也没事,但是看到父母担心的跑过来,哪怕不疼也得扯着嗓子干嚎两声。

长久的时间里,何安都没有过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了。

同样单薄的肩,却给了何安从未有过的安感。

因为出生在单亲家庭,他看过了太多的人间冷暖,世道艰难,他不得不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仅有的。

母亲辛苦,他便帮忙。母亲希望他学习好将来有好的出路,为了让母亲高兴,他便拼了命的学,他不是那种天赋型的苗子,所有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他一点一点自己争取来的。

“严世鸣,你他妈还算个几把男人啊,欺负这么个小鸡仔似的人,你丫的也居然也好意思,你陆爷我今儿有空,有本事咱们比划比划。”陆执撸着衣袖子就要上前。

谁知撸了个空,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短袖。

但是气势不能弱,依旧坚持做完了撸袖子的动作。

严世鸣虽长的人高马大,但是论打架他哪里是陆执的对手,十三中的人都知道才开学的时候隔壁职高的人来十三中门口闹事,陆执抄起椅子腿,带着十三中几个男生,直接把职高那些人给干趴下了。

这事闹大了,连警察都来了。

后来发现都是学生,也就口头教育了事了。

严世鸣捂着心口,在邓立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陆执,你他妈等着。”

“呸!”

陆执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双手插在兜里任由严世鸣离开了,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只会打嘴炮的怂货了,有本事就当场干一架,等你妹啊等。

他瞥了眼地上的何安,用脚尖踢了踢,“哎,起来吧。地上躺的是舒服还是咋的?”

这一脚刚好踢在何安受伤的地方,何安哼唧了一声,放下了捂着脑袋的手。

陆执看他满脸都是泪痕,白皙的脸上还有几道鲜红的五指印子,忍不住骂了句。

“艹!”

早知道何安伤的那么重,他就不该让严世鸣那小子这么轻松就走了,怎么着也得要点医药费。

跟着又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男人流血不流泪,打落牙齿混血吞,你这不过是挨了几巴掌,挨了几脚,也好意思哭成这样,想当初老子在外面混的时候......”

何安强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墙根底下,看着洒了一地的早餐,将散落的保温盒给捡了起来。

“你丫的还是学霸呢,是不是傻啊,打不过不知道跑吗?你长腿是干啥的啊?”

陆执嫌他磨叽,都被打了,还在乎那个破保温盒干什么。

何安小声的辩解着,“可是这是我给做的早餐,我做了好久的。”说完隔着泪眼看了看陆执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郑重其事的回答他。

“长腿是为了走路的!”

陆执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要不是他赶着去吃早饭,真想把眼前这个小怂包的脑袋给撬开了,看看他脑子里的脑回路是不是正常人不一样。

起初他还以为这些日子吃的早饭都是何安那个看起来温柔贤惠的母亲做的呢,完没想到是何安亲手做的。他惊讶的喊了一声。

“什么?”

何安被他这一喊吓得打了个激灵,低着头捧着个摔烂的保温盒跟犯错的孩子似的。

“行了,行了,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下一回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就跑,知道了?”陆执长这么大连女孩子都没安慰过,更别提何安了,没好气的交代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走了一截一回头见何安还立在原地,低着头,双肩一耸一耸的。

陆执暗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又折了回来,敢情这个小怂包属驴的吧,挥一鞭子才动一动?

“我先送你出学校吧,估计严世鸣他们吃了亏,今天应该不会找你麻烦了。”

他以为何安是因为怕严世鸣他们报复,所以才不敢动的。

“那个,我今天可不可以在你们宿舍待一天,我不想我妈看到我受伤的样子。”何安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有很快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何安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眼眶里噙着泪花,将落未落。

楚楚可怜的就跟路边摇着尾巴的流浪小狗似的。

陆执有一瞬间的晃神,又低声骂了句我艹,“随便,随便,老子真他妈是欠你的,救了你,还得管你一天......”

骂骂咧咧的去了食堂吃了早饭,跟着又回了宿舍继续补眠,昨晚跟大壮他们几个开黑打游戏玩了半夜,这会正困呢。

何安就这么低着头跟在他屁股后面。

一进宿舍,陆执就跳上了床,拿被子捂着头。

“别吵老子睡觉。”

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了,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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