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的夏然迅速地擦干净哭过的痕迹,伸手去接那碗羊肉汤。

喝第一口汤的时候苏煜行就一直看着他,夏然味道都没尝出来就点头,“好吃。”

苏煜行这才移开目光。

看着电视上的节目,还有手里温热的汤,夏然突然意识到苏煜行在温水煮青蛙。

可是他跳不出去也没人捞他出去,只能这样慢慢的耗着,两年而已,他能撑过去的,这么久都过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苏煜行表面上看不出来,可实际里他越来越烦躁,因为他意识到他已经开始注重夏然的感受了。

这意味着夏然将永远达不到苏煜行想要的那种状态。

他向来以自己的感受为主,他不会也没想过改变自己,所以要接受调教和改变的只有夏然。

睡前的闲聊里,夏然困的不行了可是苏煜行还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说话,夏然只剩下嗯能够回复他。

苏煜行说:“陆既明过几天要来。”

夏然勉强的睁开眼睛,“嗯,许诺还好吗?”

苏煜行没说话,夏然等了几秒又合上眼睛,这回彻底睡过去了。苏煜行看着他露出的小半边脸,犹犹豫豫的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

下一瞬像是被烫到一样收了回来,苏煜行翻了个身不去看夏然。

医院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医闹,患者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了,尽管夏然再努力,最后也还是回天乏力。

这是夏然从医以来遇到的第一起失败的案例,他口罩也还没摘掉,愣愣的看着手术台上的人。

到最后他不仅救不了自己还救不了别人。

患者经由自己的手后去世是一个医生最无法接受的事情,夏然脑子一片空白的走出手术室,家属揪着他的衣服哭闹,护士在一边劝架,夏然茫然的看着他们。

他能隐约感觉到家属是很痛苦的,家属闹的很厉害,李尚尽找了保安把他们轰出去,有几个还碰到头流血了。

夏然摸了摸刚刚被扯着的衣服,李尚尽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吧?”

“没事,”夏然看着被拖着出去的家属,“他们,没关系吗?”

李尚尽呵呵一笑:“这种就是故意把死人送医院来闹,最后敲一笔钱的,不用管。”

夏然知道和李尚尽这种在世俗里游刃有余的人谈不出什么话,嗯了一声,继续下一场手术。

冬天真的很冷啊,夏然抱着杯子捂手,指关节冻的拿不起东西了。窗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压的树枝北风一吹就嘎吱嘎吱响。

办公室外一片喧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砸坏了,陆疏生坐在座位上朝外面探了探头,“怎么回事?”

夏然刚站起来,门就被踹开了,一把菜刀直直地向他招呼过来。

“前辈。”陆疏生反应快,扑过去把他拽开了才逃过一劫,夏然被吓得不轻,心脏跳的很快,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是上午那个死者的家属,因为得不到赔偿又来闹了,而且就冲着他一个人来的,一进来就把门反锁了,门外的保安进不来,开始撞门了,家属也叫嚣的厉害。夏然耳朵里都是各种声音,面前一切小事物的声音都变得很大,很刺耳。

家属带了好几个人,手上都是棍棒之类的刑具,办公室里就他和陆疏生了,李尚尽还在外头跟他们讨价还价。

这家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大有今儿个夏然不死他没完的架势。

陆疏生也没见过这种事,刚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家里,结果那些人就不要命一样冲过来。

陆疏生踹翻了桌子挡了他们的路,拉着夏然找了个柜子躲进去。

耳边声音越来越尖锐,夏然觉得很难受,把陆疏生按了进去自己就从柜子下爬了出来,“疏生你别管这事。”

陆疏生拦腰把人拖了回来,“你别急,我给我哥打过电话了,很快就没事了。”

同样的年纪,陆疏生跟夏然表现出来的却是两种不同的冷静,陆疏生是退路和救援都势在必得的冷静,他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他。

可是夏然不一样,他冷静是因为他知道他跑不了,如果陆疏生因为这事出了意外,估计苏煜行知道了以后,他会死的比陆疏生还惨。

陆疏生话音刚落,面前就出现了一双皮鞋,他下意识的拉紧了夏然的衣服,顺着皮鞋看上去是一个拿着刀的胖子。

夏然安抚性的拍了拍陆疏生的手,下一刻他从柜子下直接钻出来。

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腰上一阵剧痛,低头看见这该死的弱不禁风的医生居然拿笔捅了他。

夏然手上染了些温热的血,胖子气急败坏的拽住他的衣服甩出去。拿着刀就要砍,被陆疏生冲过去拦住了。

都是外科医生,陆疏生心里跟明镜似的,夏然手软了,如果那力度在胖子的后颈,直接下去就是颈椎,大动脉,喉管……

这会儿那些帮手也更加的暴躁了,夏然被他那么一甩,整个人摔在了破碎的玻璃杯上扎了满手血,还没有从剧烈的疼痛里反应过来,面前的刀就朝他招呼过来。

夏然在那一瞬间真的觉得他会死在这里,他居然有些说不出的坦然。

可是下一秒门被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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