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任睿坐在店台阶上抽烟。

他今天本来不用来店里的,但昨天临睡前接到一个订单,说明天下午要来纹身,给的钱还特别多,没办法下任睿睡醒吃完饭就直接来店里了。

却不想那人临时放了任睿鸽子,在任睿到了后打电话说不来了。

饶是任睿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顾客是上帝,他免不了还有些生气。但面上却不显,还笑着和顾客客套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既然已经到了店里,任睿也没急着走,正好街口吹来阵阵微风,任睿索性坐在台阶上抽烟了。

任睿今年26,距他从江家出来,也过去了八年。

这八年里,任睿辗转了好几个城市,直到四年前才在这座城市落脚,开了家纹身店,买了个小房子,算是在这里定居了。

当初换下来的电话卡,任睿没丢,这些年不管他怎么流浪,都始终将电话卡带在身边。

但带归带,八年过去,任睿却从没在将它装进手机,正如这么多年,他也从未联系过江有道和任母,更别提给他们打电话说要回家了。

不过总的来说,任睿过的挺不错的。

除了……总有人来打扰他。

“睿哥,又抽烟呢?”一个白头发男生在任睿旁边坐下,“给我来一根。”

男生叫骆飞,前几周刚满十八,如果不辍学的话,现在应该正在学校上课,等着高考。

任睿睨了骆飞一眼,没搭理他。

骆飞被冷落了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和任睿说话,“睿哥,你这么小气啊?”

“还好我自己带了烟。”骆飞从口袋里拿出根烟,笑着看任睿,“睿哥,借个火呗?”

任睿还是不理骆飞,狠狠吸了口烟,再张嘴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儿。

骆飞见此,眼里闪过几分笑意,恨不能凑过来亲任睿一口。

他是天生的同性恋,从性意识觉醒,交往的都是男孩儿,而会辍学,除了成绩不怎么样外,更因为和男生谈恋爱被倒打一耙。

辍学这事儿骆飞不遗憾,甚至还有些感谢前任,要不是他,骆飞也遇不见任睿。

“啧。”骆飞嗤笑,“不借就算了,我自己点。”

闻言任睿侧头,看戏般地看着骆飞,好奇他要怎么点火。

却不想骆飞叼住烟嘴,然后朝任睿靠近,想直接从他嘴里的烟上点火。

任睿直接黑了脸,抬手将骆飞推开了,“滚!”

骆飞不设防,被任睿推了个踉跄,不过骆飞腰软,不仅没摔倒,还趁机又坐在了任睿身边。

“睿哥,你也太心狠了吧?”骆飞揉被任睿推的地方,拉下衣服让任睿看,“劲儿大的皮肤都红了。”

任睿不想和骆飞浪费时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道,“什么事?”

“你终于理我了。”骆飞笑了,“今儿秋街新开的酒吧开业,场酒水七折,我们玩儿去?”

秋街那家酒吧,任睿听说过,知道它除了是酒吧,更是一家gay吧。

“不去。”任睿拒绝道。

“干嘛不去?”骆飞指指任睿后边已经挂上暂停营业的纹身店,“要不然干坐这儿抽烟?”

任睿瞥了骆飞一眼,“关你事?”

任睿一凶,骆飞胆子就小了下来,不敢再挑战任睿,怕他真生气。

“睿哥,你就过去玩玩呗,”骆飞撒娇道,“一个人呆着也无聊啊。”

任睿自动忽略骆飞说的话,还在不停地抽烟。

骆飞不信这个邪,誓要说动任睿,想他跟自己过去玩。

哪怕任睿不是他对象,可任睿这个颜值这个身材带出去,那也是倍儿有面。也正因如此,哪怕骆飞知道任睿不可能跟他去泡吧,还是过来邀请了。

又一番说动下,任睿还是沉默,骆飞不免有些泄气。

“睿哥,明明你才26,怎么过的跟个老年人一样?”骆飞皱着眉说,“我打听过了,你在这开店四年,也没看你谈恋爱。”

骆飞睨任睿,“难不成你真无欲无求?”

“还是说……”骆飞猜测,“你被谁伤了还没走出来?”

几乎是骆飞话音落下的瞬间,任睿脑中闪过一个他已经很久没想起来的名字了,而也正是这个名字,让任睿眼里闪过几丝不悦。

“在哪儿?”任睿将烟摁熄在地上,“什么时候走?”

骆飞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怕慢一点任睿就后悔了。

“秋街17号,”骆飞笑着说,“晚八点开始,但七点就有乐队暖场了。”

任睿点点头,站起来往前走。骆飞见此,有眼色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