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琬!”

迟骁恨铁不成钢地在院子里大喊,声音又是无奈又是气愤。

迟老夫人听着这声,赶忙放下水杯从屋里跑出去,看也不看就把小小的罪魁祸首抱在怀里,怒目瞪着迟骁,“你干什么?大吼大叫的,要吓着我们小琬了。”

说完又转头对着怀中的小人儿,嘴里边心疼地“诶哟”,边做着可笑的鬼脸,“小琬怎么啦?怎么父亲一来就惹他不高兴了呀?”怀里的肉团不作声,只握着脏兮兮肉粉色的小拳头,睁着双大眼睛钻去老夫人胸前开心地笑。

迟骁额头上青筋跳动,示意老夫人向他的脚上看。

老夫人一边抱着怀里的小团子,一边向他脚上瞟了一眼,只见干净威严的军靴顶上,赫然立着一坨棕褐色的粪球。旁边的地面上,还扔着作案工具:一把磨损得厉害的小木铲。

“嗨呀,多大点事儿啊。”老夫人轻轻拍着小肉团子的背,“我们小琬最近在研究种花呢,种得可好了,是不是?”

迟骁抚额,叹了口气,嫌恶地抖了抖靴子,又接过吴妈递上来的湿毛巾,蹲下身仔细把靴子擦拭干净。

“母亲,你不能这样娇惯她,会惯坏的。”

老夫人不以为然,“你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你是不记得了,怎么,我们小琬还这么小,又这么可爱,娇养一点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迟骁头痛,他才几天没见迟小琬,把她送来给奶奶照看,本来就调皮捣蛋的性子遇到温和纵容的土壤,更是淘气得不得了。

迟骁索性不再管,老夫人的育儿经一套一套的,在老宅子里,他丝毫没有发言权。

老夫人抱着迟小琬进屋,看也不看迟骁,“小琬渴不渴?奶奶给你沏了蜜水水喝。”

迟小琬看见危险过去,便攥着小拳头挣扎着要跳下地来,还背过身偷偷打量着迟骁,嘴里咿咿呀呀地说,“要爹爹…”

老夫人想起来,“琰琰还没回来?这也去了快半个月了吧?”

迟骁坐在沙发上,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花茶端起来,“嗯。说是今天就回来。我已经叫人去接了。”

林琰最近出了趟远门儿。

起因是王叔有个妹子,很早之前就远嫁到别的地方去了,因为来回一趟多有不便,加上时局动荡,这么多年来就一直靠着书信联系,互相走动得倒不算多。王叔知道他妹子在那边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自给自足。本来都好好的,但上个月一封急信传来,说他妹子得了急病,人就快不行了。把王叔急得够呛,这就要赶过去。他本想把店门一关,带上王轩一起过去,也许走得早,还能赶上见妹子最后一面。

就在要出发的前一天,王叔正收拾东西呢,碰上林琰去店里看他。林琰听说之后,当即劝说要和他一起去,让王轩留下看家。王叔自然是不同意,但禁不过林琰左磨右泡,只松了口,“要你家迟司令同意了再说。”

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林琰便直接带着行李来了,王叔一脸惊讶,“迟骁能放你跟我走一趟?”王叔虽只是个生意人,成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手艺活儿。但这几年下来,迟骁对林琰的珍视程度,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情,他和老夫人这些局外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说实话,他是真不信迟骁能这么轻易就放林琰出远门。

但事实就是如此,林琰一脸轻松地上前揽上他胳膊,“叔,趁早走,现在出城人少。”

王叔还是难以置信,“迟骁真答应了?你不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吧?”

“哎呀,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迟骁再担心,也不能不让我出门吧。”

“那小琬呢?小琬没人照顾可不行。”王叔还在找借口。

“小琬我放她奶奶那照看了,都说好了,等我们一回来我就去把她接回来,放心吧。”林琰表情认真,“迟骁真同意了的,要不我怎么能一大早就跑出来?”

王叔将信将疑地带着林琰上路了。

林琰确实得了迟骁的准许,但王叔不知道的是,昨晚整整半宿里,林琰为此在床上付出的代价。

而且一大早林琰就跑出来,也是迟骁准许之外的事。他本想早上亲自把林琰送过来,再叫上几个卫兵贴身把人一路护送过去。可惜林琰没给他这机会,明明在床上都说好了,但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

迟骁喝着花茶,不形于色地想,看这次回来怎么收拾他。

迟小琬还在眼前晃,她被送到奶奶家已经十来天了,迟骁虽然公务繁忙,但也会抽空至少每两天回一次老宅子,就为了见这个小冤家。

可惜人家还不领情。

迟骁一把将小团子捞起来,抄在胸前,“父亲刚来,就这么对父亲?”

迟小琬丝毫不慌,她视线里奶奶就在一旁,她人小鬼大,十分聪慧,知道父亲听奶奶的,所以她现在很安,不会像在家里一样,做坏事时会被父亲揪住打一顿屁屁。

“哼…要爹爹,小琬想爹爹…”

迟小琬两条肉乎乎的小短腿悬空踢蹬起来,挥舞着小拳头,瘪着嘴,“爹爹去哪了?爹爹怎么还不来接小琬?”

迟骁把迟小琬塞在腿间夹着,用她的语气和她讲话,“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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