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干燥酷热的天气,这个夏天来得格外急促。

窗外的知了不分昼夜地不停聒噪,吵醒未眠人的浅梦。

二楼不大的阳台上花盆摆得满当,入了夏,栀子与茉莉竞相开起来,白色的小花点缀在绿丛丛之间,清心又赏目,试图给这个燥热的夏天降温。

白天去浇水时,林琰常会愣一会儿神。

他现在完没有什么事情做。迟骁的房子不大,本来就他一个人生活,并不多麻烦。后来虽然多了一个人,可他又怀了孕,能做的事迟骁也不让他做,便请了个靠谱的婆婆过来,白天打扫卫生,给林琰做饭。

不过一到傍晚,婆婆就得走了,就算她要留下来继续工作,迟骁也是绝不允许的。

那位婆婆心地善良,与林琰接触多了,看着这孩子乖巧招人疼,又看着林琰日益膨胀的肚子,心里便琢磨出七八分。

白天得了空,陪林琰说话时,话里话外与他宽解,“孩子,我是过来人了。现在虽憋屈些,但是等孩子出来了,他便能念起你的好,总归有了孩子,一切都好说。其他的野花再香,闻多了也串味儿。”

林琰听了,眨巴着大眼,半天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

婆婆把他当成迟骁圈养起来不得宠的外室了。

也难怪,自已每天确实没什么事做。有孕之后,更是念着肚子,小心谨慎,连门也少出了。这么一看,确实像个…咳咳。

林琰这么一想,倒把自已逗乐了,在外人看来,原来自已是这样的形象啊。只可惜,自已确是家花,至于野花,迟骁现在倒是还没来得及找。

晚上,迟骁回来时,林琰正在阳台上拎着水壶,呆愣愣站着。

迟骁从背后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拥住他,低头深深嗅了嗅林琰脖颈上散发的清甜气味,又对着白净的半截后颈咬了一口。

林琰便叫着痒躲开,转过身将水壶一把塞在他手里,仰头睨着他,一幅赌气的样子,“你说,野花是不是就比家花更香?”

迟骁被这没头没尾的话问傻了,他拎着水壶站在那儿,急着赶回家时热出了一身汗,路上满脑子都是林琰,可怎么今天的琰琰有些奇怪?

“琰琰,你在说什么?”迟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放下水壶去抱林琰,却被林琰后退躲开。

向来闲得没事做的林琰,今日有些上头,想要好好捉弄下这个还一头云雾的人。

“我说,你外面有那么多野花,我肯定一个也比不过,”林琰表情严肃地说着,“上次不过是我凑巧被送到你床上,如果是别人,你估计更高兴。”

迟骁蹙起了眉,他放下水壶,直起身子,“琰琰,我只有你一个,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我每天回来得这么早,就为了能早点见到你,身边哪里有别人的位置?”迟骁走近一步,想将林琰抱进怀里好好揉一顿,这家伙天天待在家里,怕是待傻了。

可林琰又后退了一步,“就算你现在身边没别的人,那之前呢?我只有你一个,可你之前不知道有过多少人了。”

做戏做套,林琰委屈的样子确实让迟骁心疼愧疚起来。

他有些慌,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原地站着努力解释,“琰琰,突然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过去都是过去了,我也早就不记得了,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林琰现出伤心欲绝的神色,声音带上哭腔,“我不管,我想到你与别人也做过那种事就难过恶心,你再去找那些野花啊…”说着就转身出了阳台,也不管迟骁后面再说什么,将他一个人晾在原地,回了卧室。

迟骁真是百口莫辩,却又哑巴吃黄连。

他和林琰相处了这么久,从来没刻意隐瞒过自已的过去,两个人在一块儿,日子也融洽得很,从未因为这些小事争吵过。经他回忆,林琰也从没表现出在意这些事情的样子,所以他确实不知道今天这是唱得哪出。

再等他回屋时,发现桌上的饭菜也被收起来了。他忙了一天,回家连口冷饭也吃不上,还被拿来撒了一顿无名火,整个人垂头丧气,又不敢拿生气的林琰怎么样。

又有谁能想到,在外雷厉风行威名赫赫的迟校尉,回了家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受气包呢。

林琰回了卧室,蒙在被子里,等着看迟骁怎么过来哄他,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好像还听到了楼下大门打开的声音。

林琰在被子里憋气,便将头露出来,盯了一会儿卧室门,不见一点动静,林琰莫名心生烦躁。

这个人不想辩解吗?就容着这样被自已误会?林琰觉得这不是迟骁的风格作派。

林琰便继续耐心等着他进来,还调整好了姿势与表情,以便他一进门就能看到自已身都大写着的委屈。

一个小时过去了。

林琰快睡着了,睡着之前他精神振作起来,仔细听着毫无动静的外面,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就算不想解释,也该过来露个面吧?

明明是林琰单方面在“挑事”,也是他在单方面等人过来哄,现在,更是他单方面在生气。

巨大的委屈涌上来,林琰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已经三个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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