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街是明城最乱的一带,几十年来一直被人戏称为明城的穷人窟,不三不四的人的居住地,但凡和龙口街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一个是好货色。

龙口街怎么说也有二三十十年的历史,放眼望去基本都是铁皮平房,再往里面走点,零零散散的冒出三四层的自盖房,光看外墙就知道有着不少年的历史,有种摇摇欲坠感,总感觉来一场地震就能军覆没,幸好这地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玩意。

这地方据说要整改,据说了五六年,也没个动静,依旧稳当当的盘踞在此处。

从医院回来的宋安歌舍不得打车,硬是拖着他那狼狈的身体,顶着一头绷带,手里还拎着个猫笼子,一瘸一拐地朝着龙口街来。

宋安歌打小就住在这地方。

“哟,这不是宋家小子吗?怎么?这是又去打架了?”杂货店外一大爷坐在椅子上,露出肚皮,翘着二郎腿在那抖,嘴巴哼哧哼哧地啃着鲜红的西瓜。

他瞅到到宋安歌那狼狈的模样,右手手背抹了一把嘴,又在白色背心上蹭蹭,语气阴阳怪气地问他。

大爷的儿子因为对姜家那小女娃耍流氓,被宋安歌往死里揍过,还因为宋安歌的行为,惹来警察把他抓到局子里蹲了几天。

虽然过错方是这大爷的儿子,但这老大爷心里肯定是偏向自家儿子,他家两女儿一儿子,这儿子还是个老来子,自然宠得没边。这仇啊,大爷从那时起就和宋安歌结下了。

老大爷每次看到宋安歌总是要出言刺几句,不然不舒服,整天盼着这遭人恨的小杂种被人打死在外头,也算给自己儿子出口恶气。

宋安歌祸惹了不少,可这命硬,就是不出事。大老爷看着那个气哟,偏偏又不能自个儿真刀实枪的给这小子来一棒子。

“来包紫云烟。”宋安歌没心情理会这老大爷,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拍在杂货铺朝外的玻璃货柜上。

老板娘正在里面逗着小孙子,见来人是宋安歌,粗声粗气地说:“安歌啊,你自个儿拿呗,钱丢到抽屉里就行,记得给我关上。”

看来宋安歌没少来这买烟。

被冷漠的大爷憋着一肚子气,瞅见宋安歌手里还提着一笼子。“哟呵,你这小子这是打算回家炖猫肉,这么小一点够你吃吗?”

宋安歌脑袋疼,今天没时间顶着大太阳和这老东西瞎吵吵,他现在只想回家倒头睡到明天中午。

大爷见宋安歌离开的背影,吐出一口的西瓜子,低声骂:“果真是个没家教的小杂种。”

宋安歌的家住在第三巷道那座外墙上爬满青苔的四层楼,他住的地方在二楼,房子自然是租的,一个月不含水电费450。

房子不大,四十平的两室一厅,厨房设在阳台那,稍微塞点东西就拥挤得不行。

宋安歌还没拿出钥匙开门,门哐啷一声从里头打开,走出一位穿着风尘的女人,浓妆艳抹,看着二十七八,可能还比这更老。

这女人见门外站着位年轻小帅哥,眼睛一亮,扭着腰肢,对着宋安歌的小翘臀下毒手。

“小哥哥,三百块一天,要不要?”甜腻的语调简直能把人恶心死。

宋安歌被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劣质香水味呛得头晕,心里一阵恶寒。“艹你妈的掉毛野鸡,离老子远点。”

操!老赌鬼又带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跑回来鬼混,外面找个干净的小旅馆不好吗?

“你这小子脾气可真大,不过姐姐喜欢。”这女人被骂了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得花枝乱颤。

宋安歌忍住想把人按进墙里的冲动,摔门进去。

震得墙上的石灰掉了好几块。

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一堆花材,地板和墙上是堆积了好几年搽不掉的颜料,客厅茶几摆着几盒发霉的泡面水,长条沙发上扔着几个用过的套套,还有一些白白的粘稠物。

宋安歌看了脑壳疼,这一疼心里越火,踢给沙发一脚,脚更疼,最后只能低声咒骂。

他打开窗户,把屋子里那股子恶心的腥味散出去。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惹得他更烦,几度想冲过去踹几脚门,把里面的人揪出来暴揍。

笼子里的骨骨喵喵叫个不停,应该是来到新环境感到不安。

吐出一口浊气,宋安歌认命般地走到自己房间,锁上门,将猫从笼子里放出来。

他房间大不了多少,几步路能走完,不似外面的脏乱差,很干净简洁。墙上订了两个钉子,拉着一条铁丝用来挂衣服。

衣服不多,就两套校服,三件T恤,两条休闲裤。

还摆着一张不大的桌子,没有电脑,就丢着几本书。他不是好学的主,这些书从学校拿回来到现在都没翻开过。

最后一样东西当然是睡觉用的床,比外面的沙发大点长点,最多能小心翼翼地翻个身。

宋安歌在这住了十七年,确切的说在过一个多月,就满十八年了。

他抓了一猫食放在小碗里,任由小猫缩在床下喵喵叫。他脑袋疼得难受,想睡个好觉,什么事等他醒过来再说。

他沾床就睡,直到房间门“哐哐哐”的响,他才不情不愿地醒过来。

他脸闷在枕头里。随手一抓,拿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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