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和桑枕成婚那天,宋清叫明祺把他带上了合欢楼的房顶。他站在最高的地方,一直看着两个红点儿进了段府。

宋清不说话,明祺也不知道说什么,想找个话头打破沉默,一扭头却看见宋清不停地眨眼,像是要哭了。

明祺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干巴巴地说:“成亲,这是喜事啊。”

宋清飞快地答道:“我当然知道是喜事!”他是为桑枕高兴,总算是把段景熬成相公了。

明祺看他这幅样子,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他思量了半天,不无酸意地问:“你不会之前和丞相……”

他还记得宋清第一次找他时,说段景告诉他自己死了,那他和段景的关系……

宋清听到他误会自己和段景,差点没蹦起来揪他的耳朵,这死鬼竟然以为自己给他戴绿帽子?

“我可是清清白白,只爱我那死了的丈夫!”他哀怨地冲明祺道,“你当初可是死缠烂打追了我半年,我不从,你就夺了我身子……”

“要不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断不会背叛我那丈夫的,呜呜……”说着说着,宋清就揉了揉眼睛,弱不禁风,不堪折辱似的哭了起来。

明祺听到这里简直五雷轰顶,他没想到自己以前竟是个如此混蛋的人,不仅强抢人妻,还与他行了夫妻之实,最后还抛下他跑了。

北夷民风彪悍,作为北夷人,他能做出这种混账事,还真是像了他大哥。要不是这次有机会来大邺办事,他可能再遇不到宋清,更无法补偿他受伤的人和心了。

这段时间马帮没什么事,宋清带他逛遍了夜市,游遍了苏浙的景,有时候两人手牵手走在街上,他就会生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似乎自己对大邺熟悉,对宋清也熟悉。

他曾问过他大哥,为什么他昏迷后醒来第一句,说的是大邺话而不是北夷话,而且还对大邺如此熟悉。大哥说你从小就跟着哥在大邺做生意,后来边境不太平,哥就带着你和老二回来了。

他在大邺这些年,旁的没学会,净学了些不是君子所为之事。

“对不起,我会娶你的。”明祺愧疚地向他承诺,污人清白,理应对他负责。

宋清本来只是做戏,可听到他这句话,心里忽然难受了起来。

他要的不是对不起,也不是为了补偿做出的承诺。

被明祺这么一折腾,他的气也上来了,行啊,你不是补偿我这个寡夫吗,我非酸死你不可。

于是他也不哭了,把泪一擦,颐气指使道:“你们马帮在哪歇着,带我过去。”

他要弄清楚,明祺到底跟着什么人做事,他的失忆又是谁在从中作梗。

于是明祺听话地搂着他飞下楼顶,带他去了马帮歇着的酒楼。

到了那里正好是中午,一帮兄弟都在堂中吃饭,坐得横七竖八,笑声也格外放肆。

可能是旁人忌惮这群大老粗的缘故,他们这几桌的周围都没什么人坐,宋清大大方方牵着他手,拉开一条凳子就坐了上去,还拍拍剩下的半条,冲着明祺挑了挑眉毛,似乎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愣着干嘛,坐啊。”

众人抬头看着老四那张猴子屁股似的脸,后者扭扭捏捏的坐下了。

坐在中间的是马帮的头儿,一头乱发编成小辫儿耷拉在两边,上头还坠着玛瑙一类的珠子,看着真像个耍杂技的。

宋清心想,老天爷,幸亏没把明祺打扮成那副样子,不然我撒丫子就跑。

完颜渠紧紧盯着这个明祺带回来的大邺男子,眉头越皱越紧,宋清几乎以为他要掀桌子了,可他还是壮着胆子回瞪过去。

半晌,完颜渠爽朗地笑起来,举杯赞道:“宋老板果然如传闻一般俊秀,我这四弟好福气!”

话音刚落,旁边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老二老三老十九们也懵懵懂懂地举起了杯子,一个比一个叫得高。

“嫂子好!”

“嫂子真好看!”

“嫂子和我哥真有夫妻相!”

宋清笑笑,心里很得意,还给明祺夹了一筷子菜,“吃啊,不是说饿了。”

钟庭坐在对面,郁闷地看着宋清和四哥坦然自若地坐在一起,筷子都快咬断了。

“宋老板和我这弟弟,是怎么认识的?”完颜渠试探地问。

几个月前,北夷惜败于大邺,被迫让出了之前侵占的两千顷土地,残部不得不带兵返回。并与大邺签订休战合约,约定每年这个时候,北夷将向大邺进奉牛羊五千头。

好在他们也不是血本无归,巴特尔被明祺砍断一条胳膊后,将明祺所骑之马眼睛刺瞎,大邺主将明祺从马上跌落后昏迷,被带回了北夷的大帐。

醒来后的明祺似乎真的忘了自己是大邺的将军,只记得自己叫明祺。加之北夷首领完颜阿有心将其收为己用,于是命属下完颜渠试探一番。

虽有心用他,完颜阿却没有给明祺赐完颜姓,只让完颜渠告诉他,因他与大邺将军同名,所以一直没有赐新姓,入北夷。

他还不够信他。

完颜渠把明祺收入新成立的马帮后,和老二老三一起盯着明祺的一举一动。最终决定让马帮来大邺,试图找出明祺的线人。

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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