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肩骨因撞击玻璃有轻微骨折,霍容背部手臂许多地方也被玻璃碎片割伤。他闭目躺在房间的长榻上,旁边站着四五位医护,医生拧着眉头给他开药,护士在旁边进行第二轮伤口清理。

“容公子,这阵子您需要静养,暂时停止一切复健计划,以养伤为主,好在这次事故没有再伤到您的脊神经,否则这些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医生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霍致帆与霍容一老一少的表情。

霍容总体来说十分平静,上药清创时表明了不需要任何麻醉镇痛措施。这点医生并不意外。

医生第一次见霍容,后者才十几岁。霍家兵荒马乱,少年靠在担架上,脸色苍白,眉眼沉静。

即便听闻自己很可能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霍容深谙眼眸深处也没有多余的波澜,那种超出同龄人的镇定与忍耐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倒是霍致帆,老人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毅的脸庞上沟壑纵生,嘴角微微抖着,心疼与暴怒积蓄着让他的情绪显少有眼下这样的波动。

“麻烦医生了。”他语气沉沉,用拐杖敲了敲地板。

医生颔首,和护士一起离开了房间,室内只剩霍致帆与霍容。

霍容垂着头,慢条斯理的翻着特助刚送过来的财务报表,一目十行的看着。

霍致帆脸上的不忍更加深了一分。

“阿容,你是不是在怪爷爷。”

霍容声音四平八稳:“没有。一切只是时机问题。”

霍致帆欲言又止,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星辰被你护的很好……”

霍容的眸子微抬,凝着虚空的一处,率先想到的是季星辰醒过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霍容,别管我,快跑……

女人水眸清澈而迫切。

如果她不是顶尖的演员,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句话出于本能保命时真实的内心。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收回了思绪。

霍致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和缓了声音:“她是一个好姑娘。说起来,也是我们霍家对不起她……”

霍致帆的话音刚落,洛克用嘴啄开了虚掩的门。木门推开,通体雪白的鹦鹉顶着明黄色的菠萝头,“咻”一下飞了进来,落在了霍致帆的肩头。

霍致帆笑弯了眼睛,用手指逗着鹦鹉,鹦鹉小脑袋蹭了蹭霍致帆的耳垂,又飞到了霍容的膝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楚楚,楚楚来了!”

爷孙俩齐齐回头,门外,站着托着一盘子水果,有些手足无措的季星辰。

“爷爷……”她对霍致帆打了一声招呼,眼睛却紧紧盯着大摇大摆落在霍容身上的洛克。

霍致帆满脸慈祥:“快进来。”

季星辰杵着没动。

霍容挥了挥手,洛克十分听话的扬起翅膀,飞上了书柜上的一个镀金足球摆件上,在距离季星辰二十米的地方,好奇的打量着她。

季星辰:……

她舔了舔嘴唇,以一个微妙的弧度作为行进路线,慢吞吞的走到了霍容的身边。

霍容眼里蕴着笑意,脸上却是温温淡淡的。

季星辰把水果盘放在了一边,有些紧张的看着肩上上着绷带,到处贴着纱布的霍容。除了唇色有些苍白,男人身上的那种力量感与让人安心的气场并没有削减半分。

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霍致帆拍了拍季星辰的肩膀:“星辰,抱歉。你刚刚入门,就遭受到这样的惊吓,是爷爷亏欠了你。好在你和阿容人没事儿。”

季星辰偏头颔首:“爷爷我还好。是霍容,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可能……”

霍致帆的脸微微沉了沉,他叹了口气:“昨天的事情爷爷会给你们俩处理好的。”

叮嘱了几句让季星辰最近好好休息,留宿在霍家老宅以后,霍致帆便离开,把房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门合上以后,季星辰的局促又加深了一分。

“怕我还是怕洛克?”

霍容开口问道,嘴角一抹淡笑。

季星辰坐了下来,深吸了口气:“主要是它。”

似乎感觉到自己被cue,洛克扑棱着翅膀,从足球上跳下来,飞到了离季星辰不远的乌木地球仪上,依然歪着脑袋,坚持不懈:“楚楚。”

季星辰皱眉,身体微不可察的往霍容的方向偏了偏。

“我是季星辰,不是楚楚。”她忍不住反驳。

洛克不吱声了,爪子扒拉着地球仪的边缘,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蹲着。

“刚刚发生的事,要谢谢你。”季星辰的视线落在了霍容的两条腿上。

她欲言又止,没有问下去。

“八年前,我在一次意外中伤到了脊椎神经。复健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完能自由行动是今年年初的事情。除了专门照顾我的医护团队外,知道的人不多,霍家也是如此。”

霍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直白的回答了她的疑惑。

季星辰突然想到新婚第二天早晨,她在窗外看到的那个遥遥骑马的男人……

“还会疼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心问着。

比起疼痛,麻木而无能为力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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