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洛市西郊霍家的庄园三楼主卧。

季星辰醒在了大床中央。她身滚烫,用手遮住额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卧室的风格冷硬极简,空旷之中细微的点缀极尽奢华。

头顶蝴蝶翅翼造型的Pr顶级手工水晶灯亮着。远处女主人梳妆台上,腕表格、首饰盒、香水护肤应有尽有,边缘还立着几只巨型粉钻锻造的热带鸟。

鸟……

季星辰皱着眉翻身闭上了眼睛。

婚宴的觥筹交错,人群的虚与委蛇都从眼前消失了,此刻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婚礼持续了两天,她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被霍家的长辈佣人簇拥着,不断穿梭在宾客之间,面对着一张张或假笑或探究或轻蔑的脸,做出最端庄持重的样子。

婚礼后,佣人把她搀扶回了主卧,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场荒诞的,新郎未出席的婚礼是绝密性质的。

霍家的公关团队对来宾与婚礼服务人员层层筛选,除了霍氏亲眷与老爷子信任的商业伙伴之外,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参加。

从走上红毯到仪式结束,季星辰都没有见到传闻中的丈夫一眼。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霍家长子长孙霍容“身患隐疾”,季星辰几乎要以为自己嫁了一个鬼魂。

太累了,也太沮丧了。她的手沉沉的压在了额头,任由意识四散而去。

夜深了,不知过去了多久。

床垫微微下沉,她身上的被褥被扯去了一点,季星辰正沉醉在一个梦里,不耐烦的翻了个大身,紧接着,额头猝不及防的磕在了一个硬物上。

唔……

她眯着眼睁开了眼睛。

不知何时,卧室暗了。近五米高的落地窗,银灰色的窗帘缝隙之间漏出了柔和的月色。

她看到自己的身旁,躺着一个男人。而自己刚刚脑袋磕到的,正是他的肩膀。

理智逐渐清晰。季星辰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自己与他的距离。

男人依然在沉睡着。朦胧的光线里,季星辰识别着他的轮廓。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和菲薄的唇被淡色的光蔼染上了清冷矜贵的色调。他穿着与自己一样的,同色系雪青色的睡袍,胸口的微微敞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与锁骨……

季星辰摸了摸床头柜,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一盏夜灯倏然亮了。

她凝固在原地,大气不敢喘,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的睫毛密而长,因为季星辰的动作,微微翕动了一下,转眼又恢复了平常。

一只黑色的轮椅极具存在感的停在床边,钛合金泛着的冷光,在金碧辉煌的卧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显然,轮椅是男人的代步工具……

床上躺着的,是霍容。季星辰名义上,为期一年的丈夫。

果然,那个霍家人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是真的——霍氏未来的接班人,是一个残疾人。

季星辰的心脏在胸膛里“砰砰砰”跳着。她明明提前知道了答案,但是在这既具有魅惑性的皮相面前还是产生了怀疑。

那张脸,俊美到几近完美,完美到季星辰无法相信他真的不能走动。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极其缓慢的掀开了他身上的薄毯。

修长笔直的腿完看不出任何异样,白皙的皮肤被睡衣衬托的有些霁月清风的禁欲味道。

季星辰停格了动作,再次瞄了他一眼。

霍容动也没动,睡得很沉。

她壮了壮胆子,继续往上掀——劲瘦的腰肢,手自然垂在身侧,睡姿优雅自然。睡衣微微上卷,漂亮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胃里两杯香槟在此刻翻腾着,一股火烧着烧着就燃进了她的心里。

四下寂静中,季星辰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咕叽”。

毯子一松,重新掉落在霍容身上,也在此刻,他的眼睛倏然睁了开来。

黑白分明,眼波深邃,男人的视线清明冷静,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直直的对上了季星辰的眸子。

季星辰身石化,血凉了个透。她一个劲的往后缩着,逃的飞快。已经缩到了床边缘,眼看着身子一歪就要跌下去,一只手牢牢扣住了她。

“看够了就跑?”男人的声音低沉,里头染着一丝戏谑冷嘲。

“霍、霍先生早安……”

霍容一声不吭,目光飘向了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

季星辰干笑了一下,从他的掌心抽出了手臂:“我要去倒点水,一起?”

余光瞥见了他的轮椅,季星辰立刻纠正:“您继续休息,我去倒。”

她起身,走了几步,身后的男人没有声音,屋外倒是有些微的脚步声。

原本季星辰以为是自己光脚摩擦地毯的声音,她停了下来,屋外的动静也同时延迟了几秒。

外面有人。

季星辰站在床与门之间,进退两难。

身后,霍容面沉似水:“过来。”

季星辰回头看了看他,一点点挪了过去。

人刚刚坐回床沿,霍容再次拉住了她,几乎没有费任何力气,把季星辰一把拽进了怀里。

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季星辰盯着那张放大的俊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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