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又鳞进入我的时候,尖锐的痛如引线上的火花从下身一路烧至头顶。

我咬紧牙关,指尖用力划过床单,揪紧一撮布料。

可我疼得心甘情愿。

我拥有他了。

我恨不得再痛一些,好让自己把这种感觉深深刻在身上、心上。

池又鳞握住我的手,停止动作,俯下身,“别咬自己,咬我。”

我摇头。

“或者你叫出来也可以。”他吻我的脸,“你这一层另外三套房子我早就买下来,没人住的。”

我看他,他明白我的惊讶,“抬头不见低头见,邻居这种存在太危险。”

他说得理所当然,“我曾在隔壁的房子,坐了一整天,肖想我怎么把你压在身下操到失禁。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那里怦怦地急速跳动。“现在我拥有你了,却舍不得了。”

我几乎热泪盈眶,“吻我。”

我们以交合的姿态拥吻。

他动起来时,我痛得快要失去意识。

我的身体就像一架生锈已久的旧机器,骨骼的每个弯折,我仿佛都能听见其中的咔咔声,好像随时会断折。

我却极其满足,并因此生出颤栗的快感。

我让池又鳞射在身体里。那股热力的冲击超乎想象,像一把猛火袭来,炽热且激烈,令我几近痉挛。

第二天,我在食物的香气中醒来。

深色窗帘的缝隙间,微风透入,吹得那一缕同时透入的日光摇摇曳曳。

我的身体已被清理。

我下床,打开房门。开放式厨房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身影正在忙碌。

我注视他背上的观自在一会儿,才转身去浴室。

我打开镜柜,剃须刀安静地躺在那儿。

锋利的刀锋引诱着我。

既然我爱他入骨,那我只能剔骨放血,才能结束这一切。

我打开剃须刀,以刀锋抵住手腕血管。

“你在干什么?!”话音未落,手里的刀就被突然而至的外力打掉。“你疯了?!”

我对上池又鳞惊魂未定的脸,呆滞地说,“我们不可以,不能够。”

若我这么容易放得开,我们怎么会耗这么久。

我想得到他,却承受不住深深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我知道我这是懦夫所为,可我没有办法。

或许我真的要疯了,才会觉得一死了之就是解脱。

池又鳞一把抱住我,声音支离破碎,“你怎么这么傻……”他用力将我往怀抱里揣,生怕我会消失一般,“大傻瓜……”

“池又鳞,”我想,我一辈子眼泪的份额,很大一部分是给他的。“我爱你,可我不能爱你。”

他的皮肤温度让我迷恋,他的肩膀宽度让我迷恋,他的三百六十度,我都迷恋。

然而,我在他的怀抱里哭着说出残忍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醒来时,额头贴着冰冰凉的东西。

“那是退热贴,你发烧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躺在池又鳞的怀抱里。

他搂着我,下颌抵着我的头发。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想问。

仿佛不闻不问,这一刻的时间就可以无限延长,直到天荒地老。

彼此良久的沉默后,池又鳞开口,“……那次打架后,你往镜子那一拳,让我心惊不已。”他轻轻拿起我的右手,吻了吻手背那个伤口。“我告诉自己,不能再那样,不能再逼你了。但不久后,你跟施南交好,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光是掩饰的欲望。你们走得那么近,你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以至于,我嫉恨中生出了羡慕。”池又鳞安静地说,“既然我不能再逼你,那我就跟施南试一试吧。但你哭了。看着你流泪,我既震惊心疼,又欣喜若狂。”

我的眼睛再次刺痛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等我回神时,我已经爱你十多年了。”

池又鳞的声音犹如负伤的兽在低鸣,“哥哥,陪我七天。等过了我三十岁的生日,我们恢复寻常兄弟关系。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跟爸爸妈妈,还有各自的家人,再到托斯卡尼。好不好?”

我的眼泪直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