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力壮的尚能背井离乡,另择他乡,而这些人老的老,弱的弱,只能被席卷在战争的洪流里,挣扎求生。

岑夜阑握着手中的红薯,只觉手中握着千斤重,心口也沉甸甸的发闷。

突然,手中一轻,元徵直接将他手中的红薯拿了去,说:“啧,还热乎着。”

他端详着手中的东西,还有余温,透着香,元徵掰了一半,自然而然地递给岑夜阑,玩笑道:“将军哥哥?”

岑夜阑看着元徵,寥寥四个字,从孩子嘴里说出,和元徵说出来的,然不同,透着股子狎昵调笑,羽毛似的,搔得心里发颤。他接过元徵手中的半个红薯,垂下眼睛,说:“哪个是你哥哥?”

二人手指碰上,元徵却故意勾了勾他的指头,笑盈盈道:“怎么,别人叫得,我叫不得?”

岑夜阑手一抖,慢吞吞道:“殿下是皇室,岂能随意如此称外姓之人。”

他越是一板一眼的严肃正经,元徵心里就越按捺不住,心痒得不行。可周遭都是巡城将士,岑夜阑面皮薄,元徵到底是没再做别的,掂了掂手里的半个红薯,看着岑夜阑一口咬了下去。

少年人目光滚烫,直勾勾的,岑夜阑只觉手指头在发烫,不自在地蜷了蜷,几乎不能同元徵对视。

狼烟烧过几遭,急书也送出了北沧关,却如石沉大海,河东却仍旧没有半点动作。瀚州援军被舒丹阻在半路,寸步难进。

在胡人连日强攻之下,北沧关内粮草告罄,将士死伤惨重,城门摇摇欲坠,几近山穷水尽。

书房内,岑亦谈及城中情况,声音越来越艰涩,二人都安静了下来,沉默地看着沙盘。过了许久,岑夜阑说:“大哥,三日之后,再无援军,你带百姓撤出北沧关。”